过了一阵,米儿已被带到公堂上,双手双脚绑着脚镣,行路不是很方便,眼里冒着怒光,嘴里被一团棉布堵着嘴,说不上一句话,一上公堂便刺视着董嗣枢。
五位证人已经带到,包括香草也来了,堂上所有人都各怀着心思。堂下此时还站着两位貌相非凡的男子,正是认识米儿的五郎君和随从流石,两人在人群中站立看着,面无表情,身旁的几位围观的女人,竟偷偷看着五郎君和流石,仿佛他们才是亮点。但五郎君和流石却一直注视着公堂上人们的举动,现在且看董嗣枢会如何处理了。
董嗣枢命令再次升堂,回避,肃静,过后,他挑着眉说道:“现在人证、物证皆已经带到,我已断定米儿就是凶手,理由有三。第一,米儿去不醉楼见过莫枫,离开后莫枫无端就被杀害了,不醉楼有这么多房客作证,这是她不可推卸的嫌疑,为人证。第二,经过检验,杀害莫枫的利器是一发簪,且在不醉楼四号厢房一小角落里的盆栽草从中找到,又经过服侍她的丫鬟香草的确认,确实为米儿的发饰,所以,这是她不可推脱掉的嫌疑,为物证。其三,昨夜我命人搜查了她的随身物品,发现她的包裹中竟然藏有莫枫的画作与书籍,谁都知道莫枫的画作十足珍贵,多人求着购买他的字画珍藏,民女米儿定是见了莫枫的作品,不怀好意,想占为己有;见莫枫不给,发生争斗,于是下定决心杀害莫枫,再拿着作品离开,这是她不可推脱的嫌疑,为杀人的动机。所以,综上所述,人证,物证,杀人动机皆备,就算她不承认,我也能定她的罪!要不是看在你白大人的面上,我早就将此女犯处以过堂画押了!”董嗣枢说完三个断定米儿是凶手的理由后,还不忘说句让白杨下台阶的话。实际董嗣枢的心里,可从未真心诚意把白杨看在眼里,毕竟从年岁上看,白杨在董嗣枢眼里还是个毛头小子。
白杨立即质疑问道:“董大人,你所说的人证,他们只是看见米儿进过四号厢房,却没亲眼看见米儿杀人,所以,这不算人证!以及,你所说的物证,本是米儿丢失的簪子,现在成为此凶案的杀人凶器,就断定这簪子的主人就是凶手,这未免太过草率。作个假设,要是我拿了董大人的佩剑去杀了人,把那从董大人身边偷来的佩剑故意放在一稍微隐蔽的凶案现场,那么等人找到那佩剑的时候,是不是董大人就是凶手呢?董大人是不是罪该万死?纵使你董大人如何喊冤,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清白的呢?还有,你所说的杀人动机,董大人是在断案还是在说书?我看董大人很有说书的天赋,为何不去说书啊?”
董嗣枢被白杨这一翻说辞说得脸色阴沉,极度不满,气得鼻孔变大了很多,不悦道:“你…你竟敢羞辱本官!你不过就是个九品修撰,竟敢说我是说书人,我今儿倒要看看,是我在说书,还是你在说书!”董嗣枢脸色难看极了,第一次有人敢如此与他争锋相对,他其实也有些心虚,因为白杨质疑的,堂下众人也赞成白杨的说法,自己处于弱势一方,所以也不敢明目张胆发怒,但也忍不住会表现出愤慨。
旁观的慕容宝此时见二位有些剑拔弩张了,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二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同是为官之人,据理力争是好事,且先心平气和地听听各自的看法。”慕容宝已经猜测到,站在堂中央说得句句是道之人是白杨了,见现在堂上的氛围有些紧张,于是在中间调和了一下。
慕容宝说完,董嗣枢看了两眼慕容宝,才慢慢缓和了紧张情绪,说道:“既然白大人说我说书,不知我哪里有问题?”
“我说董大人适合说书的原因,有三点,第一,你说米儿杀人的动机是想得到莫枫的作品,所以杀人灭口,把莫枫的作品占为己有。董大人并未亲眼所见米儿与莫枫公子见面时的场景,凭在米儿身上找到的莫枫的画作,就随着自己的猜测臆想断定米儿与莫枫会见的动因,这难道不像是在说书吗?可是我却听米儿姑娘说过,她包裹里的画作是莫枫公子亲自赠送与她的,根本没有杀人劫画的理由,所以杀害莫枫是多此一举。”白杨还未说完,堂下又闹轰轰了,董嗣枢现在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不耐烦地猛敲惊木,声音镇压全场,把众人都惊了一彻,顿时安静起来。只有白杨知道董嗣枢此举突然打断的目的,倒不像是在镇压堂下众人的吵闹,到像是在给白杨下马威或是不满的警告。
白杨却继续说着:“第二,米儿若像董大人所说一样,一直觊觎想得到莫枫的字画,那为何莫枫会把自己的字画和书籍带到不醉楼亲自与米儿会见,如果莫枫不愿意给米儿姑娘看字画,他大可拒绝,没必要两人约在不醉楼见面。”
董嗣枢此时饶有自信,立马回复:“那本官就再为你解答其中的原由,民女米儿与莫枫会约在不醉楼见面,肯定是因为米儿已经与莫枫商量好了,想买莫枫的字画,所以莫枫才会带着字画前去不醉楼。但是因为两人在商讨价格上面,莫枫或许出了一个天价,或者莫枫临时改变主意,不卖字画了,这让米儿一时不满,于是动了邪念,杀害了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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