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意外(2)
第十六章意外(2)
自家醇酿,果然厉害!
除晞一早从眩晕中睁开眼,想起昨晚纪家兄嫂的女儿在她喝酒时劝说的话,后悔不迭。
确定纪少徵已离开,除晞从被子里扔出一条光溜溜的腿,骑着枕头小声哼哼。
这是间古老的房屋,高高的屋脊耸立,刻有繁复的花纹,地上还铺着大块青灰色的石头,家具和装潢也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刺刺痒痒的,好想让人醉生梦死,一觉不醒啊。
房门忽然被敲响,接着传来女孩的声音:“小婶,你起床了吗?”
按辈分来排,女孩该是她的侄女,比她小四岁,叫纪纹纹,在念大学,普通话不错,最起码她听得懂。
除晞忙穿上内衣和长裤,随意套件棉衣外套,给纪纹纹开门。
“对不起啊,我昨天……有点喝醉了,所以睡到现在。”
纪纹纹活泼精灵的模样:“没关系啦,小婶,长辈都快到齐了,要去祠堂祭拜的,妈妈让我来叫你。”
“哦哦,我这就起床!”除晞连忙答应,回房换衣服洗漱,以最快的时间将自己收拾得体。
十六叔也真是的!等嫂子让侄女来叫她,还不如他给自己打个电话什么的。
随纪纹纹在镇里的老街上行了一段路,来到香火缭绕的祠堂古园,四面宽阔,熙熙攘攘,族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在内正互相问候。
除晞一进来,便有人认出她,告诉她纪少徵的位置。
不知昨晚失态没有,除晞只记得她被劝酒时很无畏就是了。
终于找到纪少徵,他正和几位兄长叔伯说话,器宇轩昂中谦逊有加。
除晞怯怯停住,纪少徵转眸却正看见她,温文一笑,迈步过来。
纪纹纹脆生生叫了句“十六叔!”说:“小婶喝多了黄酒,头还是很晕,我去拿蜂蜜水给她解解酒!”
纪少徵点头:“谢谢你了纹纹。”
纪纹纹腼腆一笑,蹦跳着走了。
纪少徵拉起她手,心疼地攥了攥:“先跟伯父打个招呼,然后我带你进祠堂祭拜。”
除晞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酒精中毒,就点了下头,都恶心想吐。
“不舒服的话……”纪少徵斟酌,“待会儿你留在纹纹家吧等我回来,让纹纹陪你,虽然和长辈们不熟悉有距离,别害怕,他们都会好好照顾你。”
除晞犹豫,拽他袖子:“那你几点回来?”
纪少徵像在给小孩子允诺:“尽快。天黑之前一定赶回你身边。”
身在异乡,周围全都是不熟悉的人,还每个都盯着她打量,也许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对她好奇,可纪少徵不在身边,她总觉的不自然。
除晞不安说:“唔……十六叔,怎么办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纪少徵无奈,在场人太多,他久不回乡,这次又带着新婚妻子,关注点自然都在他们身上。
大庭广众,亦在列祖列宗前,自是要知礼数,便先答应了她,带她燃了香进祠堂。
祠堂里庄严安静,两人手持着香,秉诚鞠躬拜祭,接着纪少徵来到父母的牌位前,介绍过除晞,将她夸赞得有些忘形,最后承诺定会珍惜姻缘,好好待她,延续纪家香火,一起白头。
出了祠堂,族人们分外热情地挽留和攀谈,他们不得已又逗留一阵,折返回兄嫂的宅院时已经十一点。
“刚才听有位叔叔说,你会出资修葺纪家的老宅院?”除晞感兴趣,一边收拾包包,一边说,“我们还会再来吗?”
纪少徵看着她一笑:“才一个晚上,就舍不得走了?”
除晞不置可否:“唔……你们纪家这么大的家族,彼此间相处的好和气,真的很难得,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种感受。”
纪少徵严正纠正道:“什么‘你们纪家’?从现在开始,是‘我们’。别忘了,我刚刚领你在列祖列宗面前起誓白头偕老,患难与共!”
“对不起……”除晞猛地捂嘴,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
纪少徵喜爱得把她拽到跟前,低声在她耳边说:“而且……我父母走的早,只留我一个人,他们在天有灵,一定希望这条血脉延续……”
就是……他在祠堂说的“继承香火”的意思?说白了,生孩子?除晞当做似懂非懂,眨眨眼:“噢……”
纪少徵凝神望着她半响,亲了口她的脸颊:“瞧你吓的,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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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除晞害怕生孩子,是到现在为止,她连婚后第一关还没克服过去!
除了手忙脚乱的初1夜,纪少徵顾忌她身体,他们还没有发生过第二次……考虑生孩子是不是……为时过早?
不过,相似的人生经历,让她理解纪少徵渴望亲人和家庭的心情,非常理解!
四平八稳的黑色ben开往纪少徵养父母的村庄,仍是颠簸不已,除晞忍受胃部不适,头歪在他肩膀,困意席卷,她朦朦胧胧地说:“十六叔,我……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纪少徵蓦然一怔,想着,她着实是个极其敏感的女孩,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竟然从上午惦记到现在。
“男孩女孩都好。你呢?”
除晞傻笑了下:“我也是……唔,其实还喜欢女孩多一点。”
纪少徵亲亲她头发:“那我努力让你生个女孩。”
除晞揪着他的衣襟,埋起脸:“这个……是你努力……就能决定的吗?”
两人一起笑出声,光芒破云而出,艳阳高照。
前后耽误的时间加起来,抵达目的地时两点半,除晞一路昏昏欲睡,纪少徵安顿好她,让陆泉照看,在码头与养父母的侄子会和。
除晞感觉到身子被从车里抱出来,放在柔软的床上,盖好被子,额头有轻吻划过。
困,累,晕,除晞蒙蒙然,翻了个身,找个舒适的姿势接着睡去。
她做了一个冗长而离奇的梦,梦里她不停奔跑,好像在和谁玩捉迷藏的游戏,一会儿她追人家,一会儿人家追她,一会儿刀光相见,一会儿又是你追我赶。
除晞被被子捂得一头汗,缓过神来,使劲回忆梦境,可还是那样,全都记不住了,只感到疲倦、四肢酸痛。
床头坐着陆泉,支下巴正看她,目光一对上,他站起身:“你醒了。”
除晞抬眼,是黢黑空荡的房间。像许久没有人住过。
“纪少……”除晞起身改口,“纪先生,已经出发去海岛了?”
陆泉中规中矩说:“是的,如果累再休息一下吧,纪先生最快回来,恐怕也要六点半左右。”
“现在几点?”
陆泉看表:“四点。”
除晞轻声叹了叹,都怪自己昨晚喝酒不知度,否则今天不会这般难受,她应该陪他一起登岛的!
陆泉说:“你不必太自责,其实一开始纪先生也希望你留在镇里,这和海岛的基础设施建设的很差,环境也不好,怕你吃苦。需要开灯吗?又有点阴天。”
除晞紧张地从床上蹦下来,向窗外望去,果然,是同小镇里繁盛兴隆的景致完全不同,放眼望去,稀稀拉拉地渔灯点缀在码头和水面,一片萧瑟破旧的老屋延展无尽。
“阴天?会不会下雨?他会不会有危险?”
陆泉去开灯,室内立刻通亮:“放心吧,纪先生不会有危险,即便下雨,也是无风小雨。”
“陆泉,你来过这里?这间房子是……”
“是纪先生早前为伯母盖的。常年空着,只有伯母回来省亲时会住几天。”陆泉说完,手机正好铃声大作,他垂头一看,顿了顿,走出去很远才接。
除晞睡醒,头脑清零了很多,穿上鞋,也打算出门走走,还有两个多小时纪少徵才回来,而面对陆泉,除晞很怕自己再像那次一样,忍不住向他打听白晓璐,和白晓璐与纪少徵的过去。而陆泉这人,行事谨慎小心,该说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吐。
这是小巷最后一间大屋,巷子深且窄,从尽头处,可见行人在大路上穿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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