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多出身显贵,自小服食灵药,又有上乘功法修行,因此真气充盈,根骨灵秀,一个个卯足了劲,要投入仙师门下,修行仙法。寒门难出贵子,若是寒门出身,便先天根骨极佳,自小没了灵药滋补,又耽搁了修行的上佳时光,自是泯然众人。因此这七十二人之中,皇天贵胄倒占了七成以上。这些少年权贵大多第一次离家远行,自是不免多带了些家丁从仆,浩荡荡,乱哄哄,吵个不停。
任青眉头大皱,赵乘风也觉面上挂不住,对一旁弟子怒道:“还不滚下去,叫他们清净些!不然打了出去,永不招录!”那弟子亦有四五十岁,习惯了自家师傅呼来喝去,急冲冲奔下芦棚,大叫道:“尔等听真,莫要喧哗,且聚在一处,排好方位,等候仙师传叫,再要扰闹,一概打了出去!”
此言一出,人群忽然一静,一人惊道:“咦,那不是镇国公候家的三少爷侯景么?传闻他三十年前拜入仙门,居然一点也不显老,果然是得了仙法了!”居然还有人涎着脸叫道:“三少爷!我是宁国府的老丁啊,三少爷不认识我了么?你少时我还陪你练过剑嘞!”
那弟子果然叫做侯景,出身一处小国的镇国公府,如今已然五十几岁,只是修道有成,驻颜不老,闻听此言,想到自家师傅火爆脾气,心下焦躁,蓦地伸手一拍,先前那人大叫一声,不知怎的,面上已挨了重重一下,只打的眼冒金星。
侯景森然四顾,冷冷道:“今日并无镇国公三少爷,有的只是太玄三代弟子侯景,尔等快些排好队伍,我不说第二遍,如有违令,定然不饶!”先前那人挨了一巴掌,果然不敢再说。余下一干少爷小姐听闻,急忙召唤家丁管事,乱哄哄排列队伍。
凌冲晃荡而来,也不多言,排在最后一位,只眨巴着眼睛,望那芦棚,面上现出十分好奇之色。赵乘风一眼瞧见,笑道:“当真还是个孩子,任师兄,我等好说亦是修道百年之辈,冷不防多了一位十几岁的师弟,不知师兄如何作想,小弟却是不愿的。”任青苦笑道:“此是掌教师叔金令,谁人敢违?莫说只是师弟,便是掌教令他做你我的祖宗,不也要纳头便拜么!”
赵乘风面色一青,赌气不言,见下面兀自闹闹吵吵,没个结局,心头大怒,喝道:“侯景!十息之内,你若再打理不妥,老子派你去守阴风洞!”侯景一个激灵,那阴风洞乃是一处绝地,勾连地肺,常年阴风不断,传说时常有那地底妖魔钻了出来,门中每隔十年便要派遣弟子前去镇守。那阴风刮骨如刀,在其中镇守,非但修为不得存进,闹个不好,被阴风入体,还要大病一场,销毁道基。门中弟子莫不将其畏为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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