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继呆了半晌,额上冷汗一滴滴流了下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萧厉特意留下他,轻描淡写道:“我再问你一遍,可愿归降陈建德?”
吕继狠狠一顿足,叫道:“要我归降这逆贼,却是做……”声音突然哑了,一颗人头飞了起来,满腔污血喷出,久久不绝。萧厉瞧也不瞧,转身道:“走,此时蛮兵应该开始攻城了!”果然立时有呐喊厮杀之声传来。
陈建德余光扫了一眼吕继的首级,不屑一笑,忙跟着出房。早有人大叫:“陈建德杀了吕将军,意图谋反,快来人!”哗啦啦甲叶声响,登时涌入数百铁甲精兵,这些兵士常年与蛮兵鏖战,俱是百战精锐,当下摆开阵势,长枪映雪,向陈建德杀来。
陈建德武功精湛,却也敌不过这许多精兵包围,如今他心下大定,有萧厉在旁,自然不必操心。果然萧厉催动仙都之门,又将数百兵甲吞吃,仙都之门嚼吃血食,将铁甲兵器熔炼到了法宝世界之中,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陈建德喝道:“我等去东门,接应蛮兵!”雁门关分为四门,东门驻守兵将乃是陈建德心腹,身家性命攥在其手中,就算起兵造反也要硬着头皮追随,只要东门大开,放入蛮兵,就算大事已定!
萧厉当即护着陈建德往东门杀去,此时蛮兵已四面攻城,夤夜之中黑压压的不知为数多少,大明将士在各自头领带领下自发抵抗,战况激烈。
吕继的死讯片刻间已传遍雁门关,当下便有一员偏将接过大权,叫道:“陈建德勾结蛮国,意图谋反,众将士随我诛杀逆贼!”调集数千人马,风驰电掣而来。
陈建德远远见到兵阵,只叹息一声道:“如此雄兵,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萧厉道:“蛮兵之精不在此辈之下,有何可惜!”下手绝不容情,催动仙都玄光,将兵阵军马一吞不见,连掌兵大将也未放过。
如此陈建德不费吹灰之力,赶到东门,拔剑在手,喝令:“打开城门!快!”手下心腹见他归来,不敢抗命,当即扭动绞索,放下城门,嘎啦啦声响之中,城门轰然落地,城外聚集的蛮兵发出震天大吼,一发涌入城中。
陈建德立身城上,见黑压压蛮兵手舞刀剑,争先恐后入城,双目血红,见人便杀,一时之间与城中守军战成一片。还有不少蛮兵冲入城中百姓之家,奸淫掳掠,顿时哭号之声大起。
陈建德长吁一口气,只作不见。萧厉冷笑道:“怎么,于心不忍?”陈建德勉强一笑:“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点小小之事算得了甚么!劳烦萧仙师将蛮军主事之人唤来,我要率他们围剿吕继的残部,天明之前将雁门关握在手中!”
萧厉一声呼啸,登时有数位蛮将飞身上了城楼,见了萧厉当即跪拜不止,满面惊惧之色,显是十分惧怕这位星宿魔宗传人。陈建德见了,暗忖道:“这般威势,才不枉身为大丈夫一回!”
萧厉一指他,对诸位蛮将道:“这位便是陈建德,尔等率麾下之兵听命于他,助他登鼎皇位,中原的花花世界自然有尔等一份。若谁阴奉阳违,我自会将他生魂抽出,以阴火烤制百年,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蛮将连忙又一通叩头,带头一位身披彩甲,浑身纹身,面容凶恶,对萧厉道:“尊使放心,我等必尽全力辅佐陈将军!”又向陈建德叩头三拜。
陈建德识得此人乃是蛮国中一位上柱国,武功之强还在他之上,数年以来倒也有几次交手,却是胜少败多,如今竟然向自家跪拜,立誓效忠,心头一股奇异快感涌现出来,哈哈大笑,将诸位蛮将扶起,喝道:“诸位助陈某打下江山,日后定有重重封赏!眼下事不宜迟,速速点兵随我征讨吕继残部!”
蛮将当即分头行动,喝令手下兵士收拢,瞬息之间已凑足一万兵马,陈建德披挂上阵,一马当先,他对雁门关了如指掌,自然知晓该当如何剿灭分化吕继残部,向萧厉告了个罪,领兵急急而去。
萧厉望着满城火光黑烟,冷冷一笑,将目光投向天京城与雍州两地,自语道:“看来我辅佐陈建德登基,还有机会亲手手刃平帝与靖王两个,不知这两个身负天子龙气之辈,能不能助我将仙都之门的禁制再完善几分?”
凡俗帝王身具天子龙气,与天龙血脉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给仙都之门吞噬了,说不定就能将之祭炼圆满。转念一想,似乎如今有四位身具天子龙气,因而争夺人道大统,也包括陈建德在内。
萧厉在转念是否也将陈建德吞噬了,继而又否定此念,“天子龙气必是最后得胜之人,在位登大宝之时最为浓烈,犹如种菜,远未到收获之时,我还是静观其变!”
这一夜惊变迭起,先是吕继莫名被杀,然后蛮兵攻城,最后陈建德率领蛮将大肆屠戮大明将士,凡有不降者尽皆斩杀,可怜数十万守军大多还如身在梦中,要么死的不明不白,要么只能忍辱偷生,投降了陈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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