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面色一整,收了方才嬉笑怒骂之态,正色道:“拂真掌教目光如炬,不愧为玄门第一人之名。实不相瞒,在下先前曾与天尸教长景与薛蟒两位长老接洽,而后更面见天尸教主,得其面授机宜。”
话未说完,拂玉道人大袖一拂,霎时狂风涌荡,乌老闷哼一声,立身不稳,就要被吹散而去!拂真抬手虚压,风势止歇,拂玉道:“师兄,这厮竟敢勾结魔教,已是罪该万死!”
拂真呵呵笑道:“无妨,既然天尸教主都能留他一命,老道岂能输了气度?乌门山,你有何事,可慢慢讲来。”乌老惊魂未定,他不过脱劫级数,哪吃得起拂玉纯阳道行一击,好在拂玉不过用了三成法力,又被拂真拦住,才未受伤,不敢去看拂玉,只在心头记下这笔账。
乌老缓了缓道:“天尸教主与先天魔祖之一的尸魔沟通,得了一朵曼珠沙华魔花,只要将此花种下,方圆数万里便成魔域,自成一方魔界。天尸教主之意,要将此话当作郭纯阳证道之贺礼,将太玄派之地化为天尸魔界。”
拂玉对魔道中人向来奉行赶尽杀绝之策,连带对私通魔道之辈亦极痛恨,哼道:“怎么?你是要游说本门冒天下之大不韪,助天尸教种下曼珠沙华,演化无边魔界么?简直痴心妄想!”
乌老面皮抽动,勉强笑道:“拂玉前辈今日火气似乎大了些。小老儿自是不敢撺掇贵派与天尸教合作,毕竟清虚道宗乃是玄门第一门户,与魔教暗通款曲,实在骇人听闻,只怕九天仙阙亦不会坐视不理。”
“此次与郭纯阳为难,魔教中着实来了多位魔祖,更有天尸教主伺机窥视,若其出手,未必不能种下曼珠沙华,演化魔域!届时郭纯阳必会全力相搏,拂真掌教可趁双方两败俱伤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定鼎大局!不知拂真掌教意下如何?”
拂真目光闪动,微微转头,以他法力,自可遥见半天之上一团尸气被裹在无边金色雷海之中,又有一团星光与一道诛魔真气交战正酣,正是太玄派两位老祖阻截魔祖的两处战场。
袁剑大笑一声,声如猿啼,说道:“这个法子不错,要覆灭太玄一门,若只有我等出手,势必两败俱伤,魔教肯为前驱,那是再好不过,大不了我等将太玄与魔道一网打尽便是,拂真师弟还犹豫甚么?”
袁剑跟随绝尘道人最久,虽是妖类得道,受绝尘道人倚重极多,此言一出,拂真沉吟不语。拂玉道人哼了一声,他对袁剑不满已久,袁剑仗着先自成道,颇有倚老卖老之意,又是妖类出身,只是碍于同门之义,不好发作而已。
拂真沉吟片刻,说道:“乌门山所言,倒也可行,只是其中机遇把握,万万不可大意。不知杨道友意下如何?”杨逊一张面孔全无表情,淡淡说道:“若清虚道宗肯倾巢而出,覆灭太玄之事,我少阳剑派愿附骥尾!”
拂真笑了一声,说道:“那便如此了!力分则弱,郭纯阳犯了兵家大忌,此时若再有一位魔祖奇袭太玄峰,还有何人能够抵挡?乌门山,你去告知天尸教主等魔教之人,我等不好直接动手,免得落人口实,但可助其等拦阻郭纯阳请来之救兵,听闻太玄与楞伽寺交好,说不定普渡与普济亦会来援,再者还有郭纯阳的姘头,玄女宫姬冰花,不知潜藏何处,只要其等现身,自有我等拦下,魔教之辈可趁机攻陷太玄峰。”
乌门山大喜,忙道:“有拂真掌教金口玉言,太玄难逃覆灭之厄,小老儿就此告退!”暗忖道:“只要太玄覆灭,凌冲便手到擒来,我自有法子炮制他,令他交出太清道统。此事不可对拂真提起,清虚道宗绝不会放任太清门再有传人出世!”急匆匆报信而去。
拂玉皱眉道:“师兄就这么相信那厮?乌门山此人居心叵测,游走玄魔两道之间,不如一掌拍死,免其害人!”拂真呵呵笑道:“乌门山此人虽蝇营狗苟,尚有气运在身,眼下杀他不得,还要靠他合纵连横,搅乱局面。事不宜迟,就请袁剑师兄与拂玉师弟两位,先去太玄峰周遭埋伏,遇上楞伽寺或是玄女宫来人,只消阻拦一二,不令其等与魔祖对上便可!”
袁剑大笑道:“掌教师弟此计大妙!正得四两拨千斤之妙!拂玉师弟,你我分头行动!”身化剑光而走。拂玉向拂真与杨逊施了一礼,亦自飞走。
拂真笑道:“难得老道与杨道友当面,你我安步当车,闲聊几句如何?”两位玄门掌教驾驭遁光,也不甚快,慢悠悠往太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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