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九人被选入她的死士营,而陆西白则留下来,除了跟着九名死士一起学习魔教武功外,还负责照顾陆浣晨。
虽然陆西白长得瘦弱,站在一起和陆浣晨一般高,但却要比陆浣晨年长三岁,只是过去那样苛刻的生活让他吃不饱睡不好,所以影响了生长发育。
再说霜月。一开始她对陆西白十分忌惮。在魔教这种地方没有真正的道义可言,陆浣晨眼见着对陆西白青睐有加,还让他接受自己的事情,这对于霜月的地位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但是之后的种种,却让霜月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西白不愧是在相阳山那种穷极恶煞的地方长大的人,虽然表面上懦弱无争,就好像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却心思细腻,尽管不说,但却从来不主动插手陆浣晨的事,只捡一些细枝末节去做,重要的事情还是留给霜月。
久而久之,陆西白渐渐赢得了霜月的信任。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
陆浣晨已经昏睡几日,这一天难得清醒,她起来喊了霜月陪她出去走走。
她今天的精神头还比较好,是以这一次霜月没有再阻拦。
走出这片就好像红色烈火笼罩的主殿,陆浣晨方才觉得呼吸顺畅一些。那种像是鲜血又像是烈火的红色既伤神又伤眼。
“扶我去中庭吧。”在溪边散了一会步,陆浣晨忽然说道。
中庭是魔教每一宫宫主手下死士居住和练功的地方,不用说也知道陆浣晨是要去看谁。
霜月也很纳闷。当初陆浣晨虽然大张旗鼓留下了陆西白,但是对他却不如想象中亲密。又或者是两个人太过迷之默契,就算陆浣晨什么都不说,陆西白依然能察觉到她的心思,并且处理得妥妥帖帖。
霜月带着陆浣晨来到了中庭。彼时日头正盛,但是死士们残酷的训练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她们在竹林外站定。陆浣晨看着前面庭院中的陆西白,一时之间晃了神。
离她初次见到他已经过了五六个月。如今的他已经初初长成,身量比刚开始高了不好,也不像之前那般面黄肌瘦。
一看到他那张越来越褪去青涩的面容,陆浣晨就想起了唐川白。
“咳咳……”
霜月担忧不已:“小姐,没事吧?”
她们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瞒不过正在训练的那群死士。
陆西白朝着陆浣晨那边看去,眸中的清冷稍纵即逝,下一秒他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腼腆害羞的清秀少年。
“是大小姐……”身边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陆浣晨虽然才十岁,但却是是个美人胚子,这种唇红齿白又病弱的小女孩最引人怜爱。
尤其是对他们这种自幼生长在恶毒之境的人来说,比寻常人更是羡慕和喜欢这种美好的事物。
陆浣晨看了一会儿就身体不支先离开了,霜月带着她渐行渐远,根本不知道身后的那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带着怎么样炽热的情绪注视着她。
傍晚,忙完了一天的训练,陆西白还要回到主殿去照料陆浣晨。
“大小姐今天可好?”正巧有人从主殿中走出来,陆西白拦着他问了一句。
“原先还好,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陆浣晨对着那人温和地笑了笑,提步朝着里面走去。
“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呢,真要看其实也不差这一天,唉,都是那个陆西白……”走到里间门口,陆西白止住了脚步,屏气凝神听着里面人的对话。
“无碍,不关他的事。”看样子陆浣晨已经醒了。
陆西白站在门口,垂下眼帘,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远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么温顺无害。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最会伪装不过。只是陆西白却是个中翘楚,就连同行之人,也难以看出他的虚伪,以为他是天性使然,才会在那样穷恶的地方仍有一颗赤子之心。
转瞬,霜月抱着药罐子走了出来,迎面撞上陆西白。
联想到这位是害陆浣晨病倒的罪魁祸首,霜月没好气地瞪了陆西白一眼。
陆西白拘谨地垂下头,朝着霜月行了礼,满目的无辜。
看到他这样,霜月也不好说什么了,抱着罐子与他擦身而过。
霜月走后,陆西白隔着帘子朝着里面看去。
陆浣晨倚着垫子靠在床头。她的面色着实不好看,煞白煞白没有什么血色。小女孩本来就长得瘦弱,这么一病更是可怜兮兮。
许是察觉到了陆西白的目光,陆浣晨抬眼向着门外看来,与陆西白对了个正着,不知道她是不是认出了他来,不过她倒是对着他展颜一笑。
那笑容美极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