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得出结论,那么几人也没有再在停尸房里待着的兴趣了。一行人又一脸阴郁的快步走回书房。
也许是对赵小姐的死状感到痛心和愤怒,也许是对凶手的愤恨,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言语,所有人或站或坐或靠的在思考问题,一股低气压在房里蔓延。
直到——
“启禀县令大人,孙捕头回来了,还带回七个人。”一个衙差走到门口,冲周文赐躬身禀告道,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哦,”周文赐淡淡的点头,看向对方,“他在哪?”
“孙捕头正在大堂里,那七人也在。”衙差说完就退下了,转身就走毫不脱衣带水。
什么样的官底下有什么样的人。这些衙差的行事作风有时候也是上面当官的的作风。年江想到,脑子里却回想起那些尸体上的伤口模样。
“几位,走吧。”周文赐从案后绕过来,率先走出了书房。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跟上。
路上,年江想了想还是偷偷的扯了一下杨徹的袖子,动作自然的靠近他,白季柯见状,有意无意的上前几步挡了一挡。
“……”杨徹侧耳,估摸着是年江发现了什么不好说出来。
“……”年江极可能的压低声音,“我觉得那刀伤有问题,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很模糊。”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会努力把这个找出来。”
“好。”杨徹微微颔首。
之前他们通过尸体而得出凶器的结论就是凶器是一把宽约五寸的大刀,刀口微钝,以至于伤口并不平整。现在年江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没有把这个发现讲出来。也许是为了避免乌龙和让人感觉一惊一乍,也许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底牌。
一行人来到了大堂,就见七个打扮普普通通的人站在大堂之上,两边齐齐的站了两列衙役,孙捕头面无表情的坐在高处,闭眼养神。
察觉几人到来,他睁开眼睛扫视一圈,然后冲周文赐和三人道:“这七个家伙是我从山贼手上要回来的,老周,你给问问。”
“好好好。”周文赐笑着快步走上去在下座坐好,然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粘上墨的毛笔,在纸上比划了一下。
“……”孙克一脸平淡的将他之所见讲出,没见夸大的部分,也没有过多修辞,都是平平淡淡,却有能让人相信的力量。
期间,年江几人不得不怀疑,这在地方衙门上,怎会有捕头坐在上座而县令干起师爷的活计的?而且看周文赐的样子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这个怀疑深深的埋下,几人看着孙克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时,突然有人靠近他们,冷冽的气息出现在周身,三人都是混江湖会武功的,怎会感觉不出。一侧头,却发现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给他们带路的小哥。
“孙大人是从京城前来。”小哥淡淡的说着,眉毛都没动几下。
上面的孙克自然是注意到的,但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默许了一样。
京城前来……难道是钦差?三人瞳孔一缩。
年江暗道这个地方果然不简单,衙门中捕头与县令异常的相处模式,还有一个小村子也能让钦差出动。就算是盛产尾鱼的村子,但它本身并不是一个贸易发达极其有钱的地方。
钦差,什么事钦差呢?由皇帝直接任命到下面的人。除了重要地方或是由重大事件的地方,年江想不出钦差还能随随便便的派到哪里去。除非,这个小村子里有秘密。
思维在流转,面上不动分毫。眼角余光也没放过杨徹和白季柯的反应,年江不知道对方是在想些什么。
孙克讲述的情况一丝不漏的进入耳朵里,年江在听的过程中也打量了一番七人。
这七人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满手老茧,还有被晒的黑漆漆的脸,但身上的气息是瞒不住的。那是一股,曾游走于死亡之间的气息。不过这种气息极淡,已被隐藏的很好,若是不懂这些的人只是觉得这几人很凶而已,并不会联想到杀手。
不错,年江看到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杀手,这七人十有八九是干杀人这类勾当的。
不过这几人的情况好像不对?
按孙克的话来说,这帮子人今天一早就运了一车鱼出发,路过山贼那里的时候被拦下要过路钱,万万没想到这七人是会武功的,他们把山贼老大给打成重伤。这里的山贼很讲义气,大哥被打了就要找场子,山贼约莫五十来号人,上去群殴这七个。
于是七人很快就被抓了。
孙克找过去的时候山贼正抓着他们‘还债’,他们怎么打大哥的就怎么打回来。一番争执以后孙克把人带了回来,但他们全部身家全都扣山贼那里了。
年江听完后嘴角抽了抽,怪不得感觉不对,原来山贼打的地方都在身上。怪不得听他们呼吸凌乱,气息不稳,有两个还站不稳,现在只是强撑着而已。
“阁下既然为江湖人士,为何来我们这小村里了?”孙克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冷声问道。
“呵。”七人中有一人站出来,冷笑一声,“就算我们是江湖人士,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我们几个费尽千辛万苦打来鱼去贩卖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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