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花寄酒喜新开,左把花枝右把杯。
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
——《故乡杏花》
水经年又想起三年多前,天盛上京小白镇上,灯火阑珊,华光似舞,她提着花灯拂袖转身一瞬间,那惊心动魄的美。
他一直以为,他穿越千年时光,只为与她相遇。现在才醒悟,不过是梦一场。
这时冷风吹过,宁卿的花灯掉到地上,他的马踏着蹄子,两下就把花灯踩碎。
宁卿一怔,就掉下了泪。
“只此一去,再也不见。”水经年一甩马鞭,就与身后的兵马绝尘而去。
宁卿蹲下来,抱着膝就哭。
过了好一会,清风骑着马过来:“表姑娘。”
宁卿抹了泪,站起来:“他在哪里?”
“在前面村子的一个庄子上。”清风道。
宁卿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跟着清风去看宋濯。宁卿想到宋濯居然没来接自己,定是伤得很重,不禁担心。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宋濯。
宋濯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正在昏迷。
宁卿心里一紧:“那天他还有伤在身,为何还要亲自去。”
“事态紧急,皇宫弹药库守卫森严,大家对皇宫路线也不熟悉,只世子以前探过,又怕出意外,为了十拿九稳,只能亲自去。”清风道。“但外伤并不重要,是体内的蛊。”
“蛊,不是没事了?”
“痴情蛊要定时喂食。”小松说:“不是要公子的血,要姑娘的血。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两个月一滴新鲜的血就足够了。不会伤了姑娘。”
“要是不喂?”
“会咬人。”
宁卿心就揪了一下:“要怎么喂。”
“姑娘刺出一滴血,它自己就会爬出来吃。”
宁卿用针把手指刺破,过了一会,果然见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宋濯的心脏位置钻出来,爬下他的身子。
宁卿看得隔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啪地一声,就把它给拍死了!
小松脸僵了一下,泪就流了下来:“这只蛊,公子找了足足三年!可稀罕了!”居然被她一书给拍死了!
宁卿嘴角抽了一下:“想着它爬到我手上吃血,太恶心了。”
“你可以把血滴在碗里。”
宁卿怒:“不死也死了,你还想怎么着?”
小松抽着鼻子不敢说话。清风清河有些小担心,但想到宋濯没了蛊在身,更多的是高兴。
庄子上种了很多桃花。有些开得极早,已经一树的粉红了。
宋濯还没醒,宁卿去看桃花。慧苹跟着宁卿,微微一叹:“姑娘不应该把痴情蛊给杀了的。”
宁卿默了默,“要是靠着那种东西绑着一个男人,我宁愿不要。”
慧苹没有反驳,但到底觉得宁卿自尊心太强了点。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为了一时的自尊心,将来出了差子怎么办?
不过现在痴情蛊不死也死了,她说什么也没用。
“卿卿。”宋濯披着雪白的白狐披风走来。
周围桃花灼灼,却被他压得颜色尽失。宁卿手里拿着一枝桃花,回头望了他一眼:“你怎么下床了。”
宋濯把她抱进怀里,用披风裹着,他正在发烧,身子滚烫滚烫的。
宁卿埋在他怀里,被他的高温熏得小脸娇红,抬头瞅他:“快回去!病死了我要当寡妇!”
宋濯被她给气笑了,拥着她回屋,躺到床上仍然不愿放她。她干脆趴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把它弄死了?”宋濯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些许无奈和忧郁。
“你体内有只虫子!想想着恶心。”宁卿道:“会不会在你体内产卵,然后生好多好多小虫子,然后你的内脏心肝一点点被它个啃光,你就剩个空壳了,你就是一只大虫子!等到晚上来啃我怎么办?”
宋濯原本没感觉的,被宁卿一说,也被隔应到了,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
宁卿水媚大眼一转,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坏丫头,不用等晚上,现在就啃你!”宋濯一把抱着她,低头就吻她,不住地用牙齿咬她粉嫩的唇瓣。
“大虫子,走开!”宁卿笑着推他。
宋濯被气笑了,他才摆脱了大骗子这封号,现在又变成大虫子了!
痴情蛊死了,宋濯一点也不开心。要是有痴情蛊在,等于她握着他的命脉,她才能放心。
吃过饭后,宁卿回京,宋濯继续在庄子休养。她要离开了,要是他再去她家里,又受着伤,未免招人怀疑。
永顺大长公主的生日在三月初七。
很多皇亲都收到了帖子。骆家和康定伯府自然不会例外。
纪芳儿接到帖子就撇了撇嘴,然后她又想到了宁卿。前生好像也发生过水经年被赶去西北一事。宁卿就此离开了湛京。
宁卿一定是跟宸王世子宋濯回了天盛!很快就会成为世子妃!
纪芳儿想到这,心里就升起一抹嫉妒。那个贱人凭什么嫁给名动五国的宸王世子!
不过一想到宋濯的容貌,她又有几分安慰。到底骆进宇是长非英俊潇洒,温文儒雅的!长相上胜了一筹。
“少奶奶!”一名丫鬟匆匆地跑进来。“你剩下的半碗燕窝被夫人给喝了!”
“那个死贼婆娘!”纪芳儿冷笑着站起来。
自从上次被永顺大长公主说了一顿,纪芳儿也认真反省过自己。
红坠也劝,说曾氏和骆老爷怎么说也是她的婆母公爹,怎么也脱不了关系。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缰。
纪芳儿也觉得有理儿,就按永顺大长公主所说的,回去后拿自己的嫁妆中的缎子给他们送点。
谁知道,一看到自己的嫁妆,看这匹如此之好,那匹,如此贵重,越看越觉得曾氏那老贱人不配!
于是,干脆花了十多两银子到外面买了两匹布回来给曾氏送去。
曾氏看到那两匹布,气得一个倒仰,但想到永顺大长公主的话,为了骆进宇的前程,只能忍气吞声。
骆进宇虽然一直关在屋里念书,但又不是瞎的,早就知道外面的事情了。气得直喘粗气。
这个纪芳儿真真是恶心死了,以前就有完没完地闹,现在消停了,又想讨好人,却又下不了面子,还拿这种东西出来,真真是廉价到打人脸。偏她自己还一副好像自己施舍给人一样。
骆进宇直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一时着急,是谁也没看清就进了洞房!要是他没进洞房,第二天就把这女人给退回去了!
自洞房后,他就没碰过纪芳儿。纪芳儿也一副好像人家不配碰她的模样,直隔应得骆进宇有时饭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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