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位于防洪纪念塔附近,是本市的一道风景线。长长的玻璃栈道,吸引了不少游客。
今天休息,我一个人来这里看风景。以前很羡慕有人陪着,慢慢发现,如果步调不一致,反而是负累和麻烦。
例如你想单纯的欣赏行人流水,而对方只想摆姿势自拍,还不如一个人随意自在。
江面闪着阳光,远远望去就像长长的锦缎。阳光就像金子,洒遍高楼大厦洒遍江桥的行人。
前一秒我还沉浸在天蓝水清的景色中,下一刻却犹如寒冬将至。
那个帅气英俊的男人,即使是背影即使是侧脸也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来。
他温柔的目光落在身边的女孩身上,就算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也能感觉到你侬我侬的爱意。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我被那样一对儿碧人,刺痛的不想睁开眼。
他穿着白色印花的衬衫,米色的休闲裤,棕色的皮鞋,多了几分成熟,依旧那么潇洒。身边的女孩穿着红色的紧身裙,凹凸有致的身材,长长的秀发,白皙的皮肤,即使自己近视看不清脸蛋,也能感觉到那份性感和美丽,他们一起就是一道很美的风景线。
他们朝着江桥走来,越来越近,我却躲开了。多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多希望只是错觉。
可那个刻在心里的人,就算想骗自己都做不到。我抬起头看向天空,只有这样眼泪才不会流出来。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至少我们在想象中,对方还是属于自己的。就算知道他会恋爱会和别人结婚生子,可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没办法释然。
甚至想着如果他找一个和自己类似的女孩儿,可能也会自我安慰一番。
也许他是在意我的,没有忘了我。可现实是,他不喜欢我这种文艺类型的淑女。而那种女王气场,是我永远学不来的。
三年的时间,我唯一学会的就是坚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除了让自己更伤心,也就剩下给眼睛洗澡的功效了。他回来了,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年了,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就在一瞬间,就能让心痛到说不出话来。外面二十几度的天气却仍旧全身战栗。
不是没想过重逢的场面,想着可以和他打声招呼说一句“好久不见”或者坦然一笑,留给他一个优雅的倩影,证明我放下了。
可这无意间的遇见,彻底的将自己的坚强与潇洒击的粉碎,原来内心深处还是深深的眷恋。
“晚上一起吃饭吧”陆成名发来微信。
“我有点不舒服改天吧”
“怎么啦,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用,你忙吧,我可能是加班有点累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好吧,有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回到家里,我喝了点酒。这习惯还是和他学的,他爱酒,很单纯的享受,不为喝醉不为伤怀,就只是品尝酒的味道。
他爱看电影,特别是动画片,内心单纯的像个孩子。这些习惯已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遇到一个人便养成一个习惯,有些是好的有些是坏的。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让我彻夜难眠。
他没有因为当年的事走极端,活的很好,我却为他痛了一段岁月。
我用了两年来忘记,却因为一次他不知道的遇见,悲伤成河。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即使在遇到的时候他单身也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而已。
而这个世界相似的人很多,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能给人慰藉。只是出场顺序不同,导致了我没办法在那么投入,所以认认真真奋不顾身的爱只有一次。
他离开后的第一年,我认识了陆成名,却在一个星期前才答应做他女朋友。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海城服饰的董事长。
不过四十二岁的陆总,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铜臭味,甚至你会觉得他像个老师。他是个非常绅士非常斯文的人,语气随和,没有一般有钱人的架子。
认识陆成名是在一次展会上,公司接了一个会展中心的活儿,我作为李哥的辅助设计师,一起参与了那次展会设计。
一般情况下,董事长至多参观一下会场也就撤了。而陆成名,却亲自动手干活。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蓝色衬衫,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抬东西。
以至于,我只当他是某个部门的经理。我甚至还把奶茶洒到了他的西装上。他的西装放在凳子上,我手里的奶茶瓶没拧紧,弄湿了他的衣服。被一个长相标志的女秘书数落了一番。
“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其实衣服是她拿着的,因为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就把衣服放在凳子上,没想到被我弄湿了。她其实是怕被责怪吧!当然这些我都是后来知道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道歉。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太多奢侈品牌,也自然不清楚那衣服的价格。
陆成名走过来,看着不住道歉的我,说道“没关系,不就是件衣服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语气就像六月的风,温和极了。
我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却发现他看我的眼光变得不一样了。他甚至愣了几秒钟,以至于我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忙整理一下衣服。
“对不起,我有点失礼了,你太像我一个朋友了”。
再后来,他请我帮忙其他展会设计的事,在得知他是海城服装的总裁后,他约过我几次,我都拒绝了。我不想和这种太有钱的人接触,不想惹人非议,也觉得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特意保持距离。我们留了联络方式,偶尔说几句话,算是点赞之交。
十一月的一个晚上,母亲昏倒送进了抢救室。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和凌雪已经在门外了。
抢救室外坐满了人,时不时有哭声传来。一道门的阻隔,却是生与死的距离。父亲来回踱着步子,心神不宁,却安慰我们说“你妈一定会没事的,一会儿就醒了……”凌雪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我也强忍着眼泪,母亲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的,我居然没有陪她。想到她不在醒来,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的疼。
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要理智,母亲已经在医院了,医生一定会救她的。
自我安慰着,却被一个推出来的十四岁男孩遗体,将坚强击得粉碎。男孩不过得了一次感冒,因为救治不及时,送来的时候是重度肺炎,不过四十八小时就没了生命迹象。
男孩儿的母亲几度昏死过去,父亲和姑姑泣不成声。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爷爷奶奶,拉着医护人员的手,下跪祈求着“大夫,您救救我孙子吧,他前两天还和我下象棋呢……”老人苍老的手颤抖着,就像秋日的枯叶摇摇欲坠。任谁看了那场景,都忍不住流泪。
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下一个出来会是谁,是生是死,全不由人而由天。凌天过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蜷缩着身体,不在说话了,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我紧盯着手术室门口,等待着上帝的指示。
凌晨两点半,重症监护室里传来消息“谁是黄香香的家属”
“我是”我们几个一起拥向前。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要尽快手术,去窗口交一下费用吧”
谢过医生后,我们对着账单发愁。
家里只有两万块钱的存款,凌天在上大学,自然没钱,凌雪也没怎么工作,没有存款。我不过存了两三万块钱,离三十五万的手术费相差甚远。
可我认识的圈里,没谁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也没谁能借给我。
在心中犹豫了好久,才向尚明朗开口。
“明朗我……我想求您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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