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宗熠由衷地感谢:“谢谢你。”
出门前,顾念深亲自送他到电梯:“祝你一切顺利。”
没有一个人会轻易获得幸福,它只钟情于努力、坚守、不放弃的人。
他们离开A市那天,阳光温暖和煦,微风拂动,天蓝得如丝绒般干净。
候机室大厅里,人来人往,不是离开就是团聚,有人神色匆匆,有人喜极而泣,也有人像林喜儿一样,满脸悲伤,恋恋不舍。
她拉着纪念,忍了一路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纪念伸出手,学着谈宗熠给她擦眼泪的样子,温柔地擦去林喜儿的眼泪。
“乖,不哭。”她看着她笑。
林喜儿心里更难过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念念,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纪念看她哭得这样伤心,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也难过起来,胸口沉闷,鼻子也跟着泛酸,眨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
林喜儿惊讶地看着她,从她生病后,她对林喜儿的感情就一直很迟钝,仅仅是熟悉的人而已,而此刻离别在即,纪念竟然为她哭了。
林喜儿激动无比,伸出手去抱她,纪念没有排斥,本能地抬起手拥住她。
广播里反复播着他们的航班即将起飞的信息。
陆景泽与谈宗熠对视一眼,然后分别走到两个姑娘身后,拉开恋恋不舍的她们。
谈宗熠牵着纪念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他站在林喜儿面前,特别郑重严肃地对她说:“喜儿,我以性命起誓,这一次一定会保护念念,寸步不离。”
林喜儿捂着嘴低声抽泣。
陆景泽伸出拳头对着谈宗熠的胸口捶了一拳:“有事来电话。”
纪念以为他在打谈宗熠,当即就不乐意了,有样学样地伸出拳头,狠狠给他一拳,陆景泽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小白眼狼。”他说。
纪念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跟着他学:“小白眼狼。”
她这样一闹倒冲散了离别的气氛,连林喜儿也破涕为笑。
时间已经不多了,广播里反复在播登机信息,谈宗熠牵着纪念转身朝登机口去,走进通道,纪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不动了。
她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陆景泽和林喜儿,然后看向谈宗熠:“不一起?”
谈宗熠点点头。纪念嘴巴一瘪,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他叹了口气,温柔地给她擦眼泪,身边人来来往往,都好奇地看向他们。英俊的男子,眉眼间都是深情,他温柔耐心地安慰着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子。
“我会和你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林喜儿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她蹲下来,号啕大哭,二十五岁的大人了,哭起来还像个孩子,一点形象也不顾。
陆景泽叹口气,只好陪着她一起蹲下。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蓝天白云,像是触手可及,阳光如金子般耀眼,这样的美,如同人间幻境。
纪念痴迷地看向窗外的景色,许久后,才转过头去找谈宗熠,她逆着光,面容模糊,只剩一双眼睛,明亮澈澄如同多年前他们初见时一样。
“念念。”他看着她,黑玛瑙般的眼眸,深情而温柔,“谢谢你。”
谢谢你,曾穿山越岭来到我身边。
她对着他笑,阳光从她头顶照落下来,她全身都笼罩在一种耀眼的光晕里,美得令人心惊。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说完,谈宗熠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温柔缠绵。
纪念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忽地涌起一阵令人激荡的情愫,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她脱口而出:“我爱你。”
谈宗熠身体一僵,心跳加速,他看着她,一股热气涌上他的眼眶,伸出手紧紧抱住她。
即便他知道,此时的纪念并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义,可是,他内心依旧为此震动,久久不能平息。
这三个字,只要是你说的,不管说了多少次,不管说了多久,我都如同第一次听见一样心动。
他拥着她,看着外面浮动掠过的云,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些事。那时,他们还在剑桥,纪念还是一个小姑娘,有一次,他们吵架了,他好像凶了她一句,她被他吓到了,连哭都忘了,怔怔看着他。
晚上,她趁他不注意时离家出走了,他发现后忙追出去,好在她并没有走多远,他很快就追上了。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拖得很长,看起来瘦骨嶙峋的,他心里一阵懊恼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忍心凶她呢?
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许久,她才回过头看他,他这才发现她已是满脸泪水。
“Able。”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害怕。”
他走过去,沙哑着嗓子,轻声问:“怕什么?”
“怕你不再爱我。”她的眼泪落得又凶有急。
他心如针扎,俯下身,以唇代手,温柔地吻掉她的眼泪。他静静地看着她,无比坚定地对她说:“我会一直爱你。”
纪念从他怀里抬起头,不解地问:“爱是什么?”
他温柔地看着她,轻轻一笑:“爱是一朵绽放的花。”
爱是一朵绽放的花,而你,是它唯一的种子,种在我心上。
爱是我的眼睛,它见过四季变迁,看过春花秋月,却始终觉得,只有你最美。
(全文完)
2016年3月29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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