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寒枝第一次登堂入室,他并不急着干点什么,毕竟欲速则不达,他不着急。
……更何况阮梅之的怀里还一直抱着那只猫。
应寒枝面无表情地压下了内心深处的郁闷,接下来全程他始终没能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阮梅之一边若无其事地揉着猫,一边紧张地提防着离他不到一米的应寒枝。
小黄片早就被阮梅之关掉了,现在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国产偶像剧,剧情十分的狗血,套路十分的烂大街,偏偏应寒枝却看得一脸认真,唇角还微微抿着,似乎看得十分紧张。
阮梅之坐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撸了一晚上猫,直到天色渐黑,他开始有点坐不住了,现在都这么晚了,应寒枝怎么还不走?难道应寒枝今天晚上不打算走了?
阮梅之纠结地撸着猫,直到应寒枝看完了那部偶像剧,站了起来。
应寒枝一站起来,抱着猫的阮梅之立刻被吓了一跳,他紧张了一下,便听到应寒枝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阮梅之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的确很晚了,真可惜。”
应寒枝定定地看着阮梅之:“如果你觉得可惜,我可以留下来。”
阮梅之顿了顿,继续笑道:“……都这么晚了,那我就不送了。”
应寒枝的眸色微微黯淡,随后他叹了一口气:“那我回去了。”
阮梅之揉了揉大肥猫的小脑袋:“明天见。”
应寒枝点了点头:“明早见。”
阮梅之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明天早上一定会见到?”
最近这几天阮梅之每天早上去公司上班的时候都会在电梯里遇到应寒枝,如果只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也可以说是凑巧,但是天天都这么巧的话……
应寒枝淡淡道:“因为我在那里等你。”
阮梅之干笑了一声:“……你没必要那么麻烦的。”
应寒枝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我愿意。”
阮梅之默默地揉了一把猫屁股:“……算了,随便你吧!”
应寒枝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难得的轻笑:“明早见。”
阮梅之被应寒枝的笑容惊艳了一把,脸莫名有点发热,他低下头来,躲开了应寒枝的目光,抱着怀里的大肥猫:“那我就不送了。”
这天晚上,阮梅之终于又做春梦了。
没错,“终于又”!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他正和应寒枝在电脑跟前,而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某部熟悉的小黄片的时候,他的内心十分平静,无波无澜,甚至还有种“啊,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伴随着熟悉的剧情进展,阮梅之再次被应寒枝压在了身下,两人四目相对,呼吸急促,彼此身体的反应暴露无遗,然而这一次没有第三者跑出来搅局,应寒枝很快就成功地把阮梅之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
大概因为是在梦里,阮梅之的反应比现实里诚实多了,当然,他多少也抱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这只是一场春梦而已。
春梦了无痕,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会留下。
被进入的感觉一开始有点可怕,但是应寒枝的动作很温柔,虽然梦里不比现实,但是那种酥酥麻麻的快感,依然让阮梅之忍不住沉迷于这个梦里。
阮梅之的身体被彻底打开了,与另外一个人相连的感觉令他头皮微微发麻。
应寒枝在阮梅之的身上四处流连,并留下痕迹,包括他的身体最深处。
阮梅之忍不住浑身发抖,他感觉就连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微微战栗……
第二天阮梅之醒来的时候,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呆呆地坐了起来。
他的内裤已经湿透了,黏糊糊的不大舒服,他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却是伸手去摸内裤后边,等他反应过来内裤后边清清爽爽什么也没有之后,他的脸顿时涨红了。
那个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哪怕他现在醒了过来,似乎也有点没回过神来。
阮梅之皱了皱眉,忍不住嘟囔两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后边还是胀胀的,好像还含着什么液体似的……一定是他起床的方式不对!
他回过神来后,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跑进浴室里去换内裤。
刷牙的时候,阮梅之叼着牙刷无意之中扫了镜子里面的人一眼。
镜子里那张脸自然是他看了二十多年的无比熟悉的脸,不过此时那张脸对于他而言似乎又有些陌生,因为镜子之中的人耳根微微泛红,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春意,横看竖看都是一副春心萌动,骚意朦胧的小模样。
阮梅之简直快被他现在这副春心萌动的小模样雷到炸毛,他连忙刷完牙,低下头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温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镜子中的人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脸明显的春意萌动,但是眉梢却依然带着微微春意,阮梅之抿了抿唇,冷下脸来,努力让自己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然而失败了。
上班之前,阮梅之在公交站旁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大肉包当早餐,他经常来这家包子铺买包子,卖包子的大叔看到阮梅之这个熟客,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怎么一脸春风得意?交女朋友了?”
阮梅之干笑了一声:“没,还没呢。”
“没关系!我看你这个样子,最近八成是要交桃花运了啊!”卖包子的大叔更热情了。
阮梅之笑了笑:“大叔,你还会看相呢?”
“我猜的,不过我猜得很准的!”卖包子大叔哈哈大笑,“我看你这桃花,至少得有个两朵、三朵的!”
阮梅之心想一个应寒枝就已经让他吃不消了,如果再来两三个应寒枝……
他默默地把这个诡异的念头驱散,转身去赶公交车了。
今天的公交车依然十分拥挤,阮梅之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又被后面涌上来的一大波乘客一路挤进了车厢深处,公交车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阮梅之四周全都是人,人与人之间几乎容不下缝隙,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站住了脚,一低头却发现那俩大包子都被挤扁了!
幸好那家包子铺的包子捏得好,这才没发生露馅的惨剧。
不等阮梅之庆幸完包子的完整,他的屁股却忽然被摸了一把。
公交车挤来挤去被人不小心摸了一把实在是太正常了,但阮梅之招惹的咸猪手太多了,不由心生警惕,果然没过多久,那只手又在他屁股上悄悄摸了一把。
阮梅之顿时浑身一僵,他借着车窗玻璃的反光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发现是一个穿着西装,长得人模人样的,看着就是个精英模样的男人。
那个精英男左顾右盼了片刻,似乎又要动手,阮梅之皱了皱眉,正想躲开,然而下一刻,那个精英男的咸猪手却忽然被人抓住了,同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阮梅之顿时一愣,等等,这个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他回头一看,却看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他以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治平?”
阮梅之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以为自己没睡醒。
陆治平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服,也许是他们学校的校服,款式不大好看,但少年身材修长,五官又生得端正,即便校服不好看,穿在他身上却依然显得整个人青春阳光,朝气蓬勃。
他牢牢地抓着那个精英男的手腕,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充满了怒火。
陆治平刚刚那一声非常响亮,一整车人的视线顿时都投了过来,就连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人都个个伸长了脖子,一脸八卦的往他们这边看。
那个精英男似乎被陆治平吓了一跳,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注意到全车人都看过来了,顿时脸一黑,试图甩开陆治平的手:“你神经病啊!我什么也没干!”
陆治平冷哼了一声:“你骗谁!我明明看到你摸他的屁股了!”
一车人原本还以为那个精英男看着人模人样的结果是个小偷,好几个挨着精英男站着的人正要低头检查钱包,听到陆治平的话后顿时齐齐往陆治平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他们发现,陆治平指着的人居然是一个男人!
那个精英男顿时涨红了脸:“你瞎了吗?那是个男人!”
陆治平冷冷道:“他是男人又怎么了?你摸了他的屁股就是摸了,难道因为他是男人,你就可以随便摸他的屁股?”
精英男的脸色顿时又红又黑:“那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摸男人的屁股!我又不是变态!”
公交车上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看向精英男的目光都有些不善,毕竟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少年相比,大家都会下意识偏向于他们心理上认为的弱者。
“你是哪家的孩子?太没家教了!你父母怎么教你的?”
那个精英男察觉到了周围不善的目光,口头上却依然在虚张声势。
陆治平冷冷地看着他,脸色越来越沉。
就在此时,公交车到站了,那个精英男立刻骂骂咧咧地下车了,不过当他走到车后门准备下台阶的时候,却被人飞出一脚狠狠地踹了下去。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精英男整个人滚到了地上,脸朝地摔了个狗啃泥。
当他连滚带爬站起来大骂着要去追公交车的时候,那辆公交车早就绝尘而去了。
阮梅之遇到过很多次咸猪手,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轰轰烈烈的“英雄救美”。
他一开始遭到咸猪手的时候反应也特别激烈,因此总是闹出很大动静,但那通常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的时候他会和骚扰他的人一起被人围观,骚扰他的人会被人用恶心的目光看着,但他这个被骚扰的人也会被人用微妙的目光看着。一个男人,居然被另外一个男人性骚扰,这算什么事啊?
这事如果搁在一男一女身上,围观群众通常爱憎分明,但搁在两个男的身上,围观群众的心理就有些微妙了。
阮梅之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人甚至对他说:“你一个男的被男人摸一把又怎么了?又不是女人,干嘛这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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