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地尖叫起来,双手放在胸前死死地抵着他的胸口。
“你要干什么,张董,你起来,别让我看低你。”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是真被吓到了。这种感觉无法形容,虽然以前秦子阳也这样过,但那不同。当你内心对一个男人有期许时,身体本能地就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渴望,即使理智告诉你不行,身体却在叫嚣,所以那个时候喊出来不过是出于一种紧张。
然而此时此刻我觉得恶心,是害怕,真真切切地怕了。
他的身子像是没了力气,整个靠向我,不动,脑袋埋在我的颈项间,喘着粗气。
“您起来成吗?别这样,真的,张董,我一直都很敬重您,我不想……不想从现在开始变成厌恶……”
不知不觉泪水掉了下来,多半是因为害怕吧,还有一种我也说不出的心情,失望与难堪交织在一起。
他的身子震了下,似是低吼一声,但很轻,轻到几不可闻,随即他挣扎了一下,身子就抬了起来。
他转过身,迅速地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才再次转过身来,看着我,但似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张了张口,又合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抱歉,我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
“让我下车。”我立刻道。
他看了一眼窗外,“这里不好搭车,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去。放心,我不会……”
“让我下车,立刻。”我盯着他的脸,坚定地道。
他勾在唇角的笑容凝了下,沐浴在暗色中的半张脸显得有些苦涩。
“小刘,停车。”
“可张董,这个地方不让停车,要被……”
“停车。”男人再次低喝道。
嚓——
刹车踩动时摩挲地面的声音响起。
车刚停下,我立刻拉开车门,跳下车,关门时看到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今天的事我会忘记,不过,以后还请张董自重。”
回去的时候我走得很急,心里乱糟糟的,什么都不想想,就这样拼命地走,大步流星。我告诉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什么事情我没经历过,我还怕这点事不成。
等平静些时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东西,怪不得很多失恋或者心情不好的人都爱这样,果然吃着东西能让心里的压抑和沮丧感降到最低,我一口接着一口地塞。
晚上程姗那丫头又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姐们儿,最近过得可好?”她笑嘻嘻地问。
“好,好得很,能吃,能睡,能干活。”
“天啊,你这还叫好啊,你这分明是一头猪在过的日子嘛。”
“猪挺好的,一天啥都不用想,想吃就吃,吃完就睡,多好,我看比人好多了。”
“那也离快要被宰不远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要被宰了吗?面前突然浮现出张董那张脸,他看着我,然后压了过来……
“喂,想啥呢,咋不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今天天气挺好……”我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咋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忙小心翼翼地问。
程姗太了解我了,似乎我一个眼神、一种口气就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今天被职场性骚扰了。”知道瞒不过去,我直接说道。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性骚扰?你倒是说清楚啊。”
“我们老总,我一直都很敬重的一个人,今天坐他车时突然说注意我很久了,然后还要过来吻我,压在了我的身上。那一刹那,我真觉得恶心,我现在看到他那张脸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我觉得太虚伪了,真是太虚伪了。”我不停地说,似要把心里那股子恶心感随着话语通通倒出来。
“那就别干了,反正你手中不是有五百万吗……”
“不行,这公司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能从中学到很多,好不容易混到这样,我不想轻易放弃。”
“你就是太要强。”她恨恨地说。
“要强不好吗?”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这人一向是心中有了主意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总之别让自己吃亏了。”说完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挂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一种她隐瞒着我什么的感觉,不过也只是一个念头,转过身就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我仍旧去上班,一切和往常一样。
不过我总是避开张董,他也很久没有再找我。
到了年底尾牙会时,他穿了一件铁灰色的西装,配着一条红色的条纹领带,头发也特意弄了个造型,比以往看起来要年轻得多。
他刚进会场,就有一堆人围了过去。
想也知道一个公司的老总在尾牙会这样的场合出席时的派头,他对每一个人都是微微点头,却不笑。他一向很少笑,不像秦子阳嘴角习惯性地勾着一抹笑,不了解的人以为那是友好,其实熟悉了才知道,那不过是一种掩饰,骨子里仍是高傲疏离得很。
我见他似乎往我这方向走,慌乱间只得向洗手间走去。静了静,在里面硬是憋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他站在那儿。
“真巧,张董。”我强挤出一丝笑来。
“不巧,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
我防备地往后退去,“张董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我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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