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台板上,裕王一身玄色官服,站立其中。
“本王宣布,金水江水坝,今日开建!”
说罢,裕王大袖一挥,江边立即有人一锤砸下江边第一根木柱,挥舞有力,被锤下的木桩,屹立不倒。
县长钱亮选了个开土动工的好日子,裕王来宣布建启,苏唯站在张致远身后,看着底下的人一脸期盼的望着这个水坝能在来年洪水爆发之前建筑好,这样他们就不用在七八月时离开家乡,跑到高山去避难了。
听到王上弟弟,裕王在高台宣布开建水坝,底下的百姓全具沸腾,欢呼君主万岁,王爷圣明。
民心所向的感觉是如此的,苏唯心中感叹道,这是一种振奋,让人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用的,自己身为朝廷一员,就该为民着想,为百姓谋福利。
“王上体谅百姓,特命本王,为彭城修建水利,再添私款一万两!”
待百姓欢呼声渐渐安静下来,裕王又宣布了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私款,也就是越王自己当君主挣的钱,裕王此语,为越王拉拢民心的意思很明显。
“王上圣明!”
“王上圣明!”
百姓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络绎不绝。
苏唯注视裕王背影,原来他扣押的一万两还有这个作用,这个裕王还真是处处为他那个王兄着想。
许是裕王感受到了苏唯的目光,微微转头,又看向全城百姓。
“本王在此立誓,定不让彭城百姓,再遭受水灾苦难!”
裕王又说了几句鼓舞民心的话,开建大典就算是结束了。
张致远协同钱亮负责水坝修筑工程去了,只留裕王苏唯一起。
回府的路上,裕王步伐缓了几步,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对着空气说道。
“那日的话你别恼我。”
说罢不等苏唯反应,裕王便大步走开了。
苏唯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那话是同她说的,什么嘛,羞辱她是个女子又来叫她别恼他,懒得理你。
苏唯倒是把这件事随手就抛在脑后了,可冯妍却记在了心里。
“那日的话?”
冯妍只有那次离开过苏唯……裕王同苏唯说了什么?
看着苏唯的背影,冯妍摸了摸自己的大刀,这苏唯真是不老实,就那么一会儿功夫,还想传递情报?
苏唯心里想到的,却是彭城一事,经过这么大的折腾,水患一事也算有了着落,只要水坝修建能得到很好的监理与施工,来年就可以阻挡潮水肆涨的灾害。
彭城水患一事告一段落,那么留在苏唯脑子里的,还有彭城灾银盗窃一事。
阖家木材。
苏唯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裕王去了。
裕王见她跟了,虽是身形顿了顿,但没有开口阻止。
“何事?”
进了屋后,裕王屏退左右,问道,随手一挥,坐在了塌上。
“灾银一事。”
苏唯回答言简意赅,冯妍站在她身后。
裕王深呼一口气,“你递上来到折子本王也看到了。”
苏唯自是知晓越王对他甚是信任的,折子给他看也就不稀奇了。
“不知王爷有什么看法?”
裕王抬头看了一眼苏唯,嘴角微弯,“你递上的最新情报,或与本王擦肩了。”
苏唯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开口详说道,
“具下官探查,阖家木材最近有一笔单子出货,应该是同运往虎狼关的。”
“应该?”
裕王重复道。
苏唯抿了抿嘴,“没有实质性证据,是下官猜测。”
“此法不妥。”他评价的倒是简单。
“王爷以为如何?”
裕王轻笑一声,“当真是穷路?”
苏唯再一抿嘴,这裕王倒是把她的心理把握的极好。
“下官探查到,阖家木材是提供银两的一个中转站,许多商贾权势,都会通过订制木材的正常方式,将银两转移到这里,再由木材铺转到允佐之手。”
“如何得知?”
“木材铺中有详细的货单记录,一查便知。”
“可木材铺自愿帮助前线,银两又是通过正常渠道收购的,你凭何定罪?”裕王挑出苏唯推理中的矛盾,一击即破。
“订制货单涉及银两,足可敌国,凭这一点,就值得怀疑。彭城水灾成患,为何不用这些钱修筑水坝?”苏唯反击。
一套红木桌椅,随随便便就是一万两?
裕王轻蹙眉梢,略略沉思中。
“你的计划是什么?”
半晌,裕王问道。
“木材铺最近的一笔单子马上就要出货,可以从这里下手。”
“你又凭何断定判罪?”
“这么多的银两,寻常人家不可能拥有,以为灾银,都是朝廷派发的,上面有朝廷官印,木材铺不好处理,因此这些银钱定是先存在某处,日后逐步销毁。若我方发现那交易的银两是官家银子,这罪名就成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
裕王加一句嘲讽。
苏唯双唇闭住。
苏唯说的没有错,灾银的去向是大事,不可能随意被转让,盗取的灾银,也不会马上被销毁,只能是先落在某个地方,待风头过去,才慢慢转移。
按照时间来讲,此番转移的银两,应该就是上次卞启监理的那批。
可这裕王是吃了什么呛药,处处针对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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