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常脑中如闻霹雳,蓦然惊醒。
不管何时看过去,都是一副老好人模样的他,这个时候,嘴角同样掀起了一丝苦涩。
秦昌所说不错,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中,扶龙九派中的藏剑岛虽然隐藏在西秦身后,看上去是臣属,是刀剑,但是以西秦的国力能够驾驭的了这名臣子,这把刀剑吗?
秦昌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绝对不是作伪。
如果他真的能够御使的了藏剑岛这把刀剑,肯定早在项雨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以前,就命令藏剑岛倾巢而出,阻拦项雨了。
只是他并没有那样做,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身为西秦国君,他难道真忍心看着西秦都城秦都化作虚无,秦都民众都成为亡灵吗?
世间千般事,万般事,事事不由人,这句话说出了秦昌的心声。
而秦昌接下来的话,也让公输常无话可说。
“公输,我西秦为藏剑岛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可藏剑岛却不一定要为我西秦贡献一切,他们到此时还不出手,估摸着应该是被天穹上那个年轻人吓破了胆,认为他们出手,不仅阻止不了这一切,而且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根本就不奢望藏剑岛在这个时候能够出力。”
“君上,那如您所说,我西秦今日岂不是必亡无疑?”
“还没有悲观到那个时候,我西秦还有一张底牌,西秦始皇秦霸老祖一直都活着,他一直都在庇护我西秦,可是不知道为何,秦都已毁,秦霸老祖却仍旧不曾露面。”
“西秦始皇?”公输常面色大喜,可转瞬之间就再次变得黯然无比,“君上,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西秦在出现这么大变故以前,始皇老祖就已经出事的可能!”
“不可能!”秦昌大呼出声,三个字,一个字一个语气,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小的连苍蝇煽动翅膀的声音都不如。
很明显,秦昌在自欺欺人,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肯定这个可能是不是存在。
他神情一黯,心中自以为存在的倚仗突然就有了不存在的风险,让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镇定从容。
秦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惊慌之色,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公输常,声音中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公输,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始皇老祖出事,藏剑岛靠之不住,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西秦在天穹上那个年轻人的手中覆灭吗?”
“君上先不要惊慌,我已经思索过了,想要解决我西秦面对的这个问题,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问题的根源着手,还有一点就是从天穹上那个年轻人着手。”
公输常的心头也是相当沉重,他之前没有逃离,凑到了秦昌身前,现在根本就不会再有任何逃离的机会,此时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和西秦国君秦昌一起面临这场即将到来的大祸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赌了!
“君上,天穹上那个年轻人我认识,您之前命我出使西楚,我有幸能够见到那个年轻人一面,他就是如今享誉诸侯国的西楚国君霸王项雨。我仔细思虑了一番,他来我西秦,很有可能是因为后唐公主唐媆一事,君上,只要我们能够将后唐公主唐媆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他,一定能够平息他的怒火,让我西秦躲过这一劫!”
“什么?”秦昌闻言,口中呼喝了一声,随后就缄默了下来,脸上唯有化不开的苦涩尚存。
他没有想到,西秦之所以会有这场大祸,居然是因为他的缘故。
若是西秦因为他覆灭,那他就成了西秦的千古罪人,死后让他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秦昌心中发苦,声音低沉,“公输,若是事情如你所说,我自然愿意将唐媆完好无损的交托出去,并且会予以丰厚的补偿,只要能够平息西楚霸王项雨的怒火,一切都没关系,只是,我们逃离的匆忙,根本就顾不上后宫,宫中那些女人,此时怎么还会有活着的可能?”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输常暗呼了一声“糟糕”,顿时陷入到了绝望之中,他无力的看了一眼项雨所在的位置,又看了一眼秦昌,绝望的说道:“看来我西秦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君上,如果我所料不错,唐媆在此以前很可能就出事了,不然项雨一定不会如此疯狂不顾唐媆的安危。”
都是聪明人,公输常尽管没有明说,秦昌还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正是因为明白,秦昌心中就更加无法释然,他有些惶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西秦难道真的就要这般覆灭了?他会就此成为西秦的千古罪人?
相较于秦昌的惶恐,公输常此刻心里却全是无奈,他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谋划了一切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熟料却全都落了空。
先是靠不住的藏剑岛,再是他思虑不周很可能早就出事的唐媆,还能有什么办法制止天穹上项雨的动作。
为今之计,也只有逃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除却丢了一些尊荣富贵,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以他的才干,不管去哪里都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君上,既然没有办法,还是保命要紧,我们赶紧逃吧!”
公输常并不敢贸然逃离,否则他还未被项雨无差别散发出来的毁灭之力杀死,就会死在秦昌手中。
秦昌眼睑微垂,无神的瞥了一眼公输常,摇了摇头。
他是西秦国君,的确喜好女色,可他也有自己应该坚持的东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