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便从一堆鸡尾酒中挑了颜色最艳丽的那杯迎了过来,碰杯之后她只是轻轻地酌了一小口,而抬眼却见龙哥已将一杯洋酒一饮而尽,然后倒过杯子说道:“我这烈酒可都干了哦。”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也将自己的那杯酒继续喝完。好在那酒果然是甜甜的味道,入口清爽得很。
龙哥笑问:“感觉怎么样?”
女孩则实话实说:“味道挺好的。”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这酒度数低,比啤酒还淡呢,所以你就放心喝吧。”龙哥一边说,一边帮女孩挑出了第二杯酒,“来,尝尝这个,这里面配了鲜榨果汁,可以美容呢。”
“好吧。”女孩接过酒杯,想了想说,“这杯我敬你,谢谢你帮我把那个家伙赶走。”
龙哥痛快地给自己斟了酒,一口气喝完。而女孩也跟着喝完了第二杯鸡尾酒,她白嫩的脸颊上开始泛起一丝红晕。
龙哥观察到女孩的变化,心中暗暗得意。要知道这几杯鸡尾酒虽然入口甜美,但度数可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低。这样一杯杯地喝下去,非得把那女孩喝晕了不可。
果然,两杯酒下肚之后,女孩的眼神开始有些发飘,话也多了起来。而龙哥则尽情展示着自己浸淫多年的泡妞功力,一边挑起各种女孩感兴趣的话题,一边频频举杯劝酒。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喝了个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女孩竟把端来的鸡尾酒全都喝完了,而龙哥这边也有大半瓶洋酒进了腹中,两人都已是醉意朦胧。龙哥还想再给女孩要几杯酒时,女孩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着急慌忙地看了看表,然后苦着脸说道:“哎呀,坏了,宿舍快锁门了呢。”
“宿舍?”
“是啊,我住学校宿舍的,晚上十一点锁楼门,现在都十点五十啦。”女孩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我得赶紧回去了。”
果然是个大学生啊。龙哥一边暗喜,一边按住了女孩的手说:“你急什么?只有十分钟,再着急也赶不回去了啊。”
“那怎么办呢?我会没地方住的……”女孩睁大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龙哥便顺势说道:“我家大,有好几个空房间呢,你今天就去我那里住一晚上吧,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女孩虽然有些醉醺醺的,但还保持着本能的警惕心理,她把手抽了回来,踌躇着:“这个……不太方便吧。”
“我就是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龙哥一着急,舌头也有点大了,“你……你是信不过我吗?”
“那倒没有……”女孩涨红了脸。
“那就走吧。”龙哥探过身子,又一次抓住了女孩的手。这次女孩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挣扎,她羞涩地点了点头。
龙哥大喜,连忙把桌子收拾收拾,搀扶着女孩往夜总会门外走去。女孩开始步履倒还清楚,出了大门冷风一激,脚步便有些踉跄了,想必是酒劲涌了上来。
龙哥自然是希望对方越醉越好,他急匆匆地把女孩扶到自己的小车里,安置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自己也钻进车,打火发动而去。
女孩脸颊绯红,脑袋斜歪在肩膀上,似要沉沉睡去。龙哥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早已是心猿意马。他狠踩着油门,恨不能一步就飞回到自己独居的公寓中。
龙哥的住处在省城的东郊。穿过了几条灯火通明的市区主干道之后,小车驶入了一条相对幽暗的偏僻路段。这段路位于一座尚未完工的楼盘旁,刚刚修好,还没来得及安装路灯。不过道路挺宽的,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之间还隔着一条全封闭的绿化带,所以开起来倒也舒畅。
在这条路上开了没一会儿,女孩忽然清醒了过来,她睁眼往四周看了看,叫了声:“停车!快停车!”
龙哥被吓了一跳,连忙把车停在路边,问道:“怎么了?”
女孩睁着蒙眬的醉眼,神色迷茫:“我……我这是在哪里?”
看来是喝断片了……龙哥暗自猜测,同时不得不解释说:“你们宿舍楼已经关门了,我带你去我家住一晚上。”
女孩转脸看着龙哥,忽然从副驾座上探过身,用火热的双唇吻住了对方的大嘴。这一下连龙哥都有些猝不及防,不过美女的香吻很快就让他如醉如痴,于是他便顺势把女孩抱入怀中,尽情地享受起来。
女孩用手捧着龙哥的脑袋,抚摸了几下,然后却又向后摸索,将脑后座椅的头枕悄悄地取了下来。完成了这个工作之后,她忽然挣脱了龙哥的怀抱,用手揉了揉心口娇喘道:“不行了,我喝多了……我想吐。”
龙哥也怕脏了爱车,连忙从车座旁抽出几张面纸递给对方:“那就出去吐一下吧,我在车里等你。”
女孩拿着面纸走下车,旁边正好就是绿化隔离带,她站在隔离带上哇哇地吐了几口,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手敲了敲车窗,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哎,你把车灯关了,现在不许看我。”
龙哥心中暗暗好笑,到底是大学生,脸皮薄,都这个份上了还顾及面子呢。好吧,不看就不看,反正今天晚上我怎么都能把你看个透。
这么想着,龙哥便拧灭了车灯,然后优哉游哉地把身体往车座上靠去。随即他发现头后空空的,靠枕却不知去了哪里。
正纳闷间,忽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车体猛地往前冲了一下。龙哥毫无防备,脑袋随着巨大的惯性重重地甩向了身后。他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强烈的顿挫感,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哥从昏迷的状态中悠悠醒转。虽然睁开了眼睛,但他的记忆仍有些模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正仰面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而视力所及的上方则是一片洁白的墙顶。
“阿龙,阿龙,你醒了……”耳边传来女人悲伤的呼唤声,龙哥能分辨出那是自己的老婆。他想转头往老婆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但整个脖子却感觉硬邦邦的,丝毫动弹不得。
“你不要乱动——现在带着护颈支架呢,想动也动不了。”伴随着陌生的声音,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庞出现在龙哥的视线上方。从那男子的白色着装可见他应该是个大夫,而那人接下来的动作也印证了龙哥的判断。他翻了翻龙哥的眼睑,给刚刚苏醒的病人做一些例行检查。
“我怎么了?”龙哥下意识地问了句,同时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相关的回忆。
“你出车祸了,”那大夫回答说,“你驾驶的车辆被另一辆车追尾,因为没有头枕的保护,导致你颈椎骨折。”
龙哥依稀想起了些什么,而女人在一旁哭泣的声音让他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忐忑不安地追问道:“这会很严重吗?”
大夫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的右手现在有感觉吗?”
右手?龙哥确实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在哪里,他只能如实答道:“没有。”
一旁的女人哭得更加悲切,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丈夫的右手正被大夫用力捏动着。在发现病人毫无感觉之后,大夫便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高位截瘫,具体到什么程度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龙哥的脑子“嗡”的一下,在某个瞬间变得完全空白。而随即有太多的思绪又蜂拥而至,将他的心口塞堵得近乎窒息。
“阿龙……”女人在一旁哭岔了气,她几次想要扑到丈夫身上,但都被旁边看护的护士扶开了。
龙哥知道自己从此将面临怎样的处境,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两颗浑浊的泪珠慢慢滚落下来。
病房内一时间无人说话,直到女人的悲泣在护士的劝慰下慢慢停歇,龙哥才又听见那大夫在对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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