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世界而言,也许无关轻重,可对他而言,失去了她,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就好像精美的菜肴没有放盐,不管一切看上去多么美好,都失去了味道。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曾经,每次铃声响起时,他都会立即查看,因为有可能是她打来的,但现在,他并不期待电话那头还能有惊喜。
他吸着烟,没有理会,手机铃声停了一瞬,立即又响了起来,提醒着他有人迫切地想找到他。
沈侯懒洋洋地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小小的妈妈”。虽然颜晓晨已经清清楚楚地表明他们没有关系了,但一时半会儿间,他仍没有办法放弃关心她的习惯。他立即扔了烟,接了电话,“喂?”
颜妈妈的声音很急促,带着哭音,“沈侯,你在哪里?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晓晨晕倒在大街上,被送到了医院,他们让我去医院……”颜妈妈没什么文化,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脾气又急躁,一遇到大事就容易慌神。
沈侯立即站了起来,一边招手拦计程车,一边沉着地安抚颜妈妈:“阿姨,你别着急,我立即过来找你。你现在带好身份证,锁好门,到小区门口等我,我这边距离你很近,很快就能到。”
沈侯在小区门口接上颜妈妈,一起赶往医院。
走进急诊病房,沈侯看到颜晓晨躺在病床上昏睡,胳膊上插着针管在输液,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可怜,他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护士说:“低血糖引起的昏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是不是为了减肥不吃饭,也没好好休息?具体的化验结果,医生会告诉你们,你们等一下吧!”
护士把颜晓晨的私人物品交给他们,“为了尽快联系到她的亲人,医院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份证和手机,别的东西都没动过。”
沈侯接过包,放到椅子上,“谢谢你们。”
他们等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医生走了进来,例行公事地先询问他们和病人的关系。
颜妈妈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我是她妈妈。”
女医生问:“她老公呢?”
“我女儿还没结婚……”颜妈妈指着沈侯说:“我女儿的男朋友。”
沈侯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女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沈侯,云淡风轻地说:“病人没什么问题,就是怀孕了,没注意饮食和休息,引起昏迷。”
颜妈妈啊一声失声惊呼,看医生看她,忙双手紧紧地捂住嘴,脸涨得通红。
女医生想起了远在家乡的母亲,和善地笑了笑,宽慰颜妈妈,“大城市里这种事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你不用紧张,我看你女儿手上戴了戒指,应该也是马上要结婚了。”
沈侯表情十分困惑,“你说小小怀孕了?
女医生对沈侯却有点不客气,冷冷地说:“自己做的事都不知道?你女朋友也不知道吗?”
沈侯迷茫地摇头,“没听她说起过,我们前段时间才在商量结婚的事。”女医生无奈地叹气,“已经两个多月了,等她清醒后,你们就可以出院了。尽快去妇产科做产检。”女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沈侯晕了一会儿,真正理解接受了这个消息,一下子狂喜地笑了,是不是老天也不愿他和晓晨分开,才突然给了他们一个最深的牵绊?沈侯犹如枯木逢春,一下子变得精神百倍。
颜妈妈却毕竟思想传统,对女儿未婚先孕有点难受,问沈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准备着但凡这个臭小子有一丝犹豫,她就和他拼命。
沈侯笑着说:“明天就可以……哦,不行,明天是星期天,后天,后天是星期一,我们星期一就去登记结婚。”
颜妈妈放心了,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只能接受,“沈侯,你在这里陪着晓晨,我先回家去了。我想去一趟菜市场,买一只活鸡,晓晨得好好补补。”
沈侯怕颜妈妈不认路,把她送到医院门口,送她坐到计程车上才回来。
沈侯坐在病床前,握着颜晓晨的手,凝视着她。她的脸颊苍白瘦削,手指冰凉纤细,一点都不像是要做妈妈的人。
沈侯忍不住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腹部,平坦如往昔,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可这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东西。生命是多么奇妙,又多么美妙的事!
沈侯怜惜地摸着颜晓晨的手,他送给她的小小指环依旧被她戴在指上,如果她不爱他了,真要和他分手,为什么不摘掉这个指环?女人可是最在意细节的,怎么能容忍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时刻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十指交缠,两枚大小不同,款式却一模一样的指环交相辉映,沈侯俯下身,亲吻着颜晓晨的手指,在这一刻,他满怀柔情,满心甜蜜,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颜晓晨迷迷糊糊中,不知置身何地,只觉得满心凄楚难受,整个人惶恐无依,她挣扎着动了下手,立即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温柔的照顾、小心的呵护,她全部感受到了,让她刹那心安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沈侯正低着头,帮她调整输液管,她愣了下,想起了意识昏迷前的情景,“我在医院?你怎么在这里?”
沈侯微笑着说:“你突然昏迷过去,医院通过你的手机打电话通知了你妈妈,阿姨对上海不熟,叫了我一起过来。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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