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欲走,明知故问,懒得和这群弯弯绕的臭政客哆嗦,却被一把按住。
四阿哥的脸色也倏的冷峻下来:“刚才十三弟那番话确实不应该,但你又何必如此愤懑!咱们索性挑开了说个明白,你的外祖父明珠,他常用的手段之一,便是用姻联来扩充纳兰家族的势力,你的二舅舅揆叙娶和硕柔嘉公主之女耿氏为妻,以结交岳乐和玛尔浑一派势力;你的三舅舅揆方,娶康亲王杰书之女;你的两个姑姑分别用来拉拢一等伯李天保和多罗贝勒延寿;前途不可限量的翰林院侍讲高其倬,被挑做了你的大表姐夫,再说说你也认识的年羹尧,康熙三十九年刚中的进士,第二年便被认为其奇货可居的明珠招为了二孙女婿,极力笼络,还要我说说你的表哥福尔敦、表叔傅腊塔他们吗?……”
“你究竟要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我下意识的想往后退,腰却被胤禛欺近一步拢进了长臂中。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在奁中待时飞,你家族的哪一个人不是用来壮大家族的一颗棋子,你不是就被觉罗老太君特地留在了扬州,用来引诱皇四子或皇十三子吗?刚好在选秀前不久偷跑到了扬州,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就这么放心的把自家姑娘放到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身边……”
“龌龊!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们只是刚好碰上的,真的!”我又气又恼,的确很凑巧,可这是事实啊。
“不管是与不是,都得恭喜咱们的董鄂格格,你赢了。虽然皇四子他很不喜欢你的家族,但他对你动了心,两年前就动了。回京后便是选秀,我自会去求皇阿玛将你指婚给我。你的家族陷入了党争,已经积重难返,骑虎难下……但不管今后怎么样,我会一直护着你。两年前送你的獒牙,可有戴在身上?”
指婚,家族,动心,党争……好一出古代版的‘阴谋与爱情’,我的头都快裂开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人也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了吧,就算獒牙的事有点暧昧,可已过了两年,这次一起赈灾了这么久,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啊,怎么突然就……我挣脱开来退后一步,从怀中取出了獒牙,行,那就索性挑开了说个明白:“四阿哥,这物件我一直带在身上,但只是因为獒感动了我,和您没有关系。你说我家族的哪一个人不是用来壮大家族的一颗棋子,那么你呢?是否也是用来巩固你们皇族势力的一颗棋子?为何要把别人想的如此不堪!不错,国家本应依据法理治天下,但盘根错节、党同伐异、愈演愈烈的党争则颠覆了这个根本,是导致吏治腐败的一个重要因素;不错,纳兰家族已经泥足深陷,覆水难收,但那又怎么样呢?纳兰家族是纳兰家族,我是我,我有自己独立的灵魂和选择,不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也不愿依附于什么势力以求得什么荣华和苟安。人生天地,寿非金石,贵深而不贵长,所以,董鄂只希望能拥有栩栩自得的心境,能纯粹、自然、充实的生活。倘若哪天纳兰家族倒了大霉,倾巢之下,无有完卵,那也是她自个儿的命。您曾经要求我要至真至诚,我也愿意对您肝胆相照,董鄂欣赏皇四子,也尊重皇四子,但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很好,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虽然很害怕,但总比憋在心里,让自己后悔来的强。可是,我还是后悔了,他那么自恋和孤傲,一定挺讨厌我了吧。
突然手臂一紧眼前一黑,结结实实的撞进了胤禛硬邦邦的怀里:“你没有让我失望,我的好姑娘,我会给你一点时间适应的,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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