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天蹲下身子,将手按在地上,然后慢慢抬起,说道:“有大队人马要经过下面岔路口!”
严景天站起来,向下看去,任凭山风劲吹,身子却纹丝不动,如同深深扎在了山顶石头上。渐渐有密集的马蹄、辎重声远远传来,片刻工夫,声音就越来越大。从山顶望下去,只见岔路口奔来了大批人马,还有三辆驮着极大的黑色铁箱的四轮马车,用四匹马拉着,也奔了过来。
严景天眯起眼睛,嘴中默念道:“二十二人,四十五匹马。”
水妖儿听得见,赶忙道:“严大哥,你眼力真好!”火家人的这些手段,水妖儿不得不佩服了。
严景天说道:“拿盘儿的小伎俩而已,水妖儿过奖了。打头那两个人,就是张四和周先生。呵呵,张四竟然连夜舍了自己奉天城的家业重出江湖了!哼哼,除了全套的钩子兵,连豹子犬都一起带出来了。”
水妖儿面色微变,说道:“连那种怪物都带出来了?可是装在马车的黑箱子里的?”
严景天点了点头,说道:“御风神捕,可不是虚名!除了没有和我们直接对抗过,天下还真没有他们抓不住的贼了,他们若是现在放出豹子犬来寻我们,可就麻烦了。”
水妖儿凝神而视,显得心事重重。
火小邪坐在地上,也是能看到山下的光景的,听严景天这么一说,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山下岔路口,周先生下马打量一番,转身对张四爷说道:“张四爷,他们分两路走了!看蹄印,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
张四爷说道:“周先生,我们兵分两路,追着去吧。”
周先生翻身上马,说道:“不妥,我们刚刚出了奉天城,很快张大帅、关东军都会知道,此时不宜分开。既然已经出城,尽快避过风头才好。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去通河镇的风波寨休整。”这周先生说的风波寨,乃是张四爷在通河镇的一处隐蔽的大宅,专门用来临时躲避之用。
张四爷说道:“我们人数众多,十分显眼,多少会惊动他们,要不放出大嚼子和三嚼子,让它们追上一段?”
周先生说道:“我看也不必了,那丫头小翠、严景天、火小邪他们几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在我们宅子里留下了气味,我已经收了。到时候只要让嚼子们闻一闻,再追也不迟。”
张四爷说道:“好,就听周先生的。”
张四爷回头喝道:“弟兄们,全都跟上了!”
那一众人马就要启程,那三辆大车中的一辆,突然咚咚作响,不住晃动起来,里面有低低恶吼声,十分惊人。驾车的钩子兵叫道:“张四爷,二嚼子有点不耐烦啊,麻烦您来看看!”
张四爷打马回头,来到车边,揭开车身上的一个铁盖,冲里面说道:“二嚼子,安静点,再走一会儿,放你出来跟着我们撒欢,现在别闹!”
箱内那动物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睛眨了眨,又低低吼了两声,总算安静下来。
张四爷关上盖子,叫道:“走啊,天亮之前赶到风波寨。”
马嘶连连,一众人马风尘仆仆地飞驰而去。
严景天看着张四爷他们奔驰而去,面若寒霜,说道:“这御风神捕,不出江湖则已,一出江湖,声势竟是如此惊人!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今日看来算我们运气。嘿嘿,恐怕这世道要更有趣了。”
水妖儿也慢慢说道:“我爹爹准我偷玲珑镜,难道就是为了逼他们重出江湖?可这玲珑镜到底有何稀罕之处,竟能让张四舍了偌大的家业?”
严景天说道:“这个我也不知。水妖儿,玲珑镜可在你身上?”
“在。”水妖儿一反手,从背后的背囊中摸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我已经细细看了,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似乎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罢了。”水妖儿说着,把镜子递给了严景天。
严景天接过,细细打量,只见这镜子十分平常,呈椭圆形,除了镜边雕刻着异常精美的花纹以外,并没有镶嵌任何玉石宝珠,看质地也不过是精铜打造而已。
严景天皱了皱眉,说道:“也许是我们才识浅薄,看不出这镜子中的惊天秘密。”
水妖儿说道:“我拿给我爹爹水王看看。”
严景天将镜子还给水妖儿,说道:“水王见多识广,是我们五大世家中最博学之人,应该能解。只是……水妖儿,张四已经出山,必定对你穷追不舍,特别是豹子犬,更是凶恶!你此行可要小心,要不然……”
水妖儿一笑,说道:“严大哥若是不嫌弃,可否带着我入关呢?我知道你们要去山西王家堡王家大院,刚好我爹爹也应该在山西一带浪荡着。”水妖儿这句话说中了严景天的心思。
严景天想了想,说道:“也好,以我们水火两家的交情,你又是个小丫头……呵呵,不是小丫头,是我们之间彼此也有个照应,咱们现在就走吧。”
水妖儿蹦起来,钩住严景天的脖子,紧紧贴住严景天,撒娇道:“严大哥真好,我见到我爹爹,一定说你好多好多好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