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火小邪心想,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向烟虫、花娘子虚心讨教,哪怕有机会再见到水妖儿、林婉,也不要只顾着谈情说爱,多多问些做贼的经验才好。
火小邪甚至觉得,连郑则道这么让他讨厌的人,都做得比他好太多。郑则道是苏北大盗,名气不在烟虫之下,在王家堡见了他这种小贼,还是不耻下问,一点点地细心讨教。而自己在上海,虽说见不到乾金王,可金大九总是陪伴着,为什么就想不到向他取取经呢?去五行地宫盗宝,尽管田问不说话,但林婉总是天天在身旁吧,又为什么不多多请教一下她呢?哪怕是乔大、乔二这两个棒槌傻子,别人毕竟是东北四大盗中的两个,也应该虚心求教一番啊。
火小邪越想,越是后悔得背脊发凉,遇见过这么多优秀的老师,怎么就那么地死要面子,屁都不问一下呢!难道以为齐建二传授的那些三脚猫的经验够用了不成?
火小邪骂了自己千万遍,更是留意烟虫、花娘子的一举一动、一颜一笑,他们两人别看一路上并没有太多言语商量,但眼神中一直彼此交流,手中还有细小的手势不断比划。
眼下三个人趴在暗处不动,火小邪也逐渐看出,他们两人不仅仅在等候时机,也在用各种方式商讨对策,只不过是火小邪看不懂罢了!
果不其然,半晌以后,烟虫向花娘子打了个细小的手势,花娘子回了个手势,两人都露出笑意,看来是有主意了。
烟虫转头对火小邪低声说道:“火小邪,我们左前方那间屋子,应该就是这里的关键所在。我们一会儿要过去上房顶,你务必跟着我!你的花嫂子断后,她会提示你。”
火小邪聚精会神地点头应允。
烟虫微微一笑,再往外看,说道:“就是现在!走!”
三人逐一跃起,从灯光照亮的边缘处一晃而过,绕着空地、房屋周围四处游走,看起来毫无规律,实际上都有深意。
这一番行动下来,约莫花了半炷香的时间,烟虫曾说:“不得已多费一些时间,我们事先没有太多准备,后院我们也不熟悉,属于盲盗刺探,所以花的这些时间,是必备的功课。磨刀不误砍柴工!”
等三人上了屋顶,烟虫倒挂下去,从窗檐上方一看,再回来时,神色已然严肃了许多。
烟虫低声道:“我们一路看到的地面上的东西,全都是摆设,张四爷的这个后院,地下一定有庞大的防盗机关!只是奇怪,这里看着守备严密,屋里的人却都是没什么能耐的普通士兵,甚至有几个连士兵都不象,倒像是……医生。”
“医生?”火小邪、花娘子都有些惊讶。
烟虫说道:“这个事越来越有趣了!我们要设法下到地下去才行……咱们有三人,我看可以这样。”
烟虫拉过火小邪、花娘子,低声耳语起来。
烟虫他们所在下方的房间内,分散着坐着七个日本人,有五个穿着士兵的衣服聚在一边,三人在不住地嬉笑说话,两人则睡衣浓浓,靠在墙上打盹;另外两个日本人穿着白大褂,坐在桌边,一个拿着张纸念叨,另一个不断地记录,显得很是认真。
旁边的日本兵调笑声渐大,惹得一旁穿白大褂的日本人啧啧几声,其中一个抬起头不高兴地骂了两句。日本兵暂时一静,但嘴里还是不情愿地嘟囔,颇为不快地压低了交谈的声音。
没过多久,只听房间的咔啦咔啦作响,正厅中沉下一大块地面,露出一个斜向下的通道。脚步声传来,有两个日本人提着十多个铁皮饭盒,从下面走出。
日本兵一见,立即露出喜色,有两个人忙不迭地跑过去,将饭盒接过,揭开了盖子,拿起勺子一边走一边大吃大嚼起来。
送饭的两个日本人算得上敬业,分开两边去给几人送饭,穿白大褂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接过,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示意放在上面。
送饭的人把所有饭盒都放好,问了声好,便要走回到地下去。可就在这时,两个白大褂面前,忽的一下一团脏兮兮的东西直砸到桌面,噗的一弹,直落一个白大褂的怀中。
那白大褂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这突然一击,吓得他手中钢笔都甩掉一旁。这人哇的一声大叫,低头一抓,在身上抓起一个吃了半拉,油腻腻的馒头。
这个挨了脏馒头袭击的白大褂忽的站起,大声地嚷嚷起来,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另一个白大褂也站起来,愤怒地指责日本兵。
所有日本兵瞠目结舌,送饭的也停下了脚步。面对这个情况,大家彼此看看,都露出一脸的无辜状,有的人按捺不住,还以为就是自己人偷着干的,所以还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这下如同火上浇油,白大褂气得一跳三尺高,将手中的脏馒头唰的一下,向那群日本兵直直地砸了过去。日本兵赶忙避让,其中两人的火气也上来了,把饭盒啪的一放,指着对方就要上前打架。送饭的赶忙上前拦住,连说好话,不想让他们冲突。可是哪里拦得住,两边人眼看就要冲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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