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啊!”东方青玄温柔如水的声音,醉了一地的小婢女,“你说你功夫如此了得,来我锦衣卫何愁没有大好前程?又何苦办这种整天跟着一个小子瞎转悠的下贱差事?”
“陈景是殿下的人,殿下让陈景做什么,陈景便做什么。”
陈景回答得不卑不亢,很有几分风骨,夏初七在心底默默为他点了个赞。
东方青玄轻笑,突地从袖中掏出一物,“好好好,本座十分欣赏你的为人,不过与你玩笑一下罢了,又怎敢夺了殿下所爱?”说罢,他妖艳的眼神一转,望向夏初七,“只是我与楚小郎一见如故,今儿得了一盒玉露桃花膏,特来赠与她做礼物,一件小事,不曾想却引起这么大的误会,等殿下回来,本座必当好好请罪才是。”
拿胭脂水粉恶心她?夏初七颤了下嘴角。
“小子不爱用这些东西,且容颜丑陋,肤质粗糙,实在怕暴殄天物。”
东方青玄眉眼带笑,语气暗藏机锋,“楚小郎又何必自谦?本座说用得就用得。这御贡的玉露桃花膏,乃滋肌养肤的上佳之物,想来能对你脸上那些坑洼之处,有所改善。”
心脏‘咯噔’一声,夏初七望他一眼。
他一双凤眸,含着笑,却不达眼底。
“即如此,那楚七谢过大都督了。”她低下头,装出小意的样子接过来。
原以为东方妖孽还会有别的纠缠,不曾想还真就带人离开了。
这小插曲,让夏初七摸不着头脑,盯着那红衣逶迤的颀长背影,把玩着手中精巧的小盒,她微微一眯眼,揭开盖子嗅了嗅,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顺手就送给了梅子。
第二日,天更暗了,云层压得极低,可雨却没下来。
今天是赵樽离开的第四日,也是夏初七与裁缝铺约好去取东西的日子。
时下的人都非常信守承诺,待她赶到裁缝铺的时候,几套内衣裤,包括几条极为私隐的月事带都已经缝制妥当了。不仅如此,裁缝师傅还细心的在边角上描了几朵细碎的小花,叫不出名字来,却好不娇俏,衬得那平常的白棉布也雅致不少。
“多谢老板娘。”她很满意,语气很是客气。
不料那年愈四十的老板娘却是抓住她的手。
“小哥儿,可千万别干伤天害理的事,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
夏初七一脸黑线。难不成她长了一脸的奸相?
灰溜溜地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她出了铺子准备回驿站,可刚走到布纺街口,就见一家绸缎庄冒起了火光,伴随着“走水了,走水了”的尖叫声,火苗在北风里“呼啦啦”的蹿得极快。木质结构的房屋,火一燃起来,整条街都得受损,那嚷嚷声一开,原本热闹的街上,惊惶失措的人群刹那便慌乱着涌了过来,浪潮般拥挤到了她的周围。
下意识的,她心生警觉,暗道不好。觉得这火有问题。可正当她想攥紧包袱,避开人浪时已经晚了一步,人群里挤过来好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将她往中间一围堵,接着腰上被人一裹,口鼻就被捂住。
“小兔嵬儿,看你今儿还怎么跑。”
妖冶柔美的声音从头顶砸来,夏初七仿佛被雷劈中。
东方青玄这厮太过奸猾,他先纵火吸引注意力,再用人群的拥挤来隔离陈景,明明挖空了心思要带走她,却又不好与赵樽正面冲突,这才故意在西配院门口演了那么一出。一来为了试探她身边究竟安插了何人,二来也让她知道了陈景的存在,从而放松了警惕。
先人板板的!她到底能值多少钱?值得他大费周章?
夏初七做了个荒诞不经的梦。
梦里有色、有香、有味,还有一个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妖艳大美男,在那杨柳楼台,与她观细雨,品丝竹,温言软语的轻唤她“小兔子”,一句句似嗔似宠的话,像那情人间的低语,好生温存。
“噼里哗啦——”
细雨突然倾盆,吓得她打了个激灵。脑子醒转,身子也随即坐起,入目的是一个没有窗户的黑屋,外头有暴雨落地的“哗哗”声儿,面前一张妖娆绝艳的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老子……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她拍了拍酸软的脖子,下意识探入怀里,果然她准备的防身之物都不见了。
越想越生恨,她瞄过去,“说吧,要怎的?”
东方青玄双眼微眯,静静看着她,“在本座面前,你无须再装。”
“我装你个大头鬼!”夏初七恨恨瞪过去,与他对视片刻,突地翘起唇角,“哟嗬,你这么丧尽天良不择手段的掳了我来。难不成,果真是中意我了?”
东方青玄脾气最是好,说话也不如赵樽那么蔫损,走近一步,他轻托起她的下巴,淡淡启开那两片妖冶柔美的唇瓣,“好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璞玉!本座中意你,自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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