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若他真的有心于那个帝位,直接就驻扎在这清岗要塞,几十万大军,又有蜀道之天险,即便不去夺储位,只独霸一方为王,待日后旗鼓一响,有天下百姓之心为基石,便是一仗打到京师去也是指日可待……
软硬兼施,在朝中各种势力交杂的当儿,他确实玩得一手好棋。
赵析一阵阵感叹,“东方大人,看见没有,老十九才是赢家。”
东方青玄笑了,“殿下如今懂了,只怕也晚了吧?”
宁王摸了摸下巴,淡然一笑。
“不晚,本王手中还有一个筹码,兴许青玄你连想都想不到?”
东方青玄眸子一眯,“殿下以为就凭你,会是青玄的对手?”
他眼波中柔柔的一荡,看得赵析闭了闭眼睛,先静了静心,才得意的一笑,“那走着瞧如何?如有那一日,青玄可就得随了本王的意了。”
“只怕殿下没有那一天了。”
东方青玄明媚的眸子含了笑,如一汪春泉浇在了宁王的心头。
这个人,他一定要得到。
就在驿战里“火烧柴房,几位爷风起云涌的打着肚皮官司”的时候,夏初七骑着那匹马正奔驰在天苍苍,野茫茫的清凌河边上。为免被人发现柴房里的人不是她追上来,他与元小公爷没有走官道,一路顺着清凌河岸往下,往凌水县的方向而去。此时,一片黑沉沉的土地上,河流潺潺,河波荡漾,望不尽的山峦田埂,全隐入了昏暗之中。
一人一马,在清岗与凌水的交界处,停了下来。
“驭——”
第一次独自骑马的夏初七,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骑着这头马居然也能疾步生风。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为了活命,别说骑马了,估计都能骑着卫星上天。跳下马来,她学着时人的样子冲元祐抱拳施礼。
“表哥,大恩不言谢。这一回真得说再见了,从此山高水长,只怕你我二人再无相见之日。不过您今儿的大恩大德,来日若有机会,楚七必当重报。”
“别别别,你不要谢我。”
元祐甩了甩马鞭,夏初七却是一愣,“为何不谢你,那我该谢谁?”
望望天,元祐叹口气,没有回答,只伸出了手来,“不必谢,也别说这些泛着酸腐的话。搞得都不像是你楚七了,快点,时辰不早了,把解药拿出来就行,小爷我还真怕夜夜想做新郎,却夜夜都不举的日子。”
轻“哦”了一声,夏初七狡黠的一笑,先放下手里的马缰绳,这才伸手在领口处使劲儿搓了几下,直到搓得龇牙咧嘴了,才笑眯眯把东西往元祐掌心一放。
“仅仅只有三日没有沐浴,解药小了点儿。表哥,下次若有机会,给你个更大的。”
元祐看了看手,几乎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耍我?楚七,你没有给小爷下药对不对?”
夏初七再次拱手作揖,“抱歉,事急从权,表哥您别往心里头去。确实是下药了,要不然你如何能被我骗?要您当时便有了反应,也不会相信不是?只不过那个药啊,几个时辰之后,等酒劲一过便自行解除了,不妨事。”
“放屁!”
元祐咬着牙,一张俊脸扭曲着,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撕了她。
“小爷我当时被你那么一吓,又对着你那样一张黑漆漆的脸,能有什么反应?能起得来吗?明明就是你没有下药,你个小兔崽儿,说谎都不用编,信口就来。”
“喂,你说没有就当没有呗,用得着说话这么伤人?老子是个女人。”
“小爷我就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看着他火气大发了,夏初七哈哈大笑着,笑得弯下了腰来,可等那笑意到了最后,却慢慢从唇边儿淡去,她直起身来,冲元祐伸出了双手。
“表哥,来,抱一抱。”
不爽地瞥她一眼,元小公爷从马上跳下来,轻轻环住她小小的身子,收敛起往常嬉皮笑脸的德性,也是一叹,“表妹,往后表哥我便不能再照顾你了。世道存艰,人心险恶,你一个姑娘家,凡事学聪明点儿,不要再落到别人的手里了。再有下回,只怕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夏初七松开了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以往和战友告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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