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圆月高照,春日的夜风夹杂着丝丝微凉,军营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大宋士兵。
扎巴坚增对高坐于上的副指挥,反复说明无意挑起事端,更没想过要掠夺大宋军J,只是来抓禄西塞的,他眼睛也会不时瞄一眼沈让身侧的娄公印,却始终没有说出是谁告知。
小夜有些急,若是再这样托下去,就算扎巴坚增死了也处置不了娄公印,那他何时能拿到银子?
最终他给沈让提议,最好交由娄副将亲自审理,将这吐蕃人掉在那根大木头椽子上,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身,问他一遍不说就抽一鞭。再用秀针扎进他指甲盖内,每问一遍不说就扎一根。如此反复,直到他说出实话。
娄公印白日听说军营来了个小子,与沈让先兵后理,以为这小子是展示拳脚,来讨个军职的。可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居然建议让他逼供,这不明摆着让他露馅儿吗?
他面漏凶狠,提议倒不如将扎巴坚增一刀杀掉的好,免得军中有接应。谁知他刚刚举起刀,“嗖~”一声,他的肘部麻筋被打倒,大刀掉在地上。
小夜收了手指,“娄副将如此着急收了他的命,莫不是心里有鬼?”
娄公印脸色发白,“你们胡说,你们是商量好的?我是大宋的兵将,我的爱国忠心天地可鉴!况且我军中事物也轮不到一个小子来多管闲事。”
小夜不以为然的说道,“刚刚让你亲自对这吐蕃人用刑时,你为何不肯?还要拖至明日?这你如何解释?”
此声一处,众军一片哗然,事情再明白不过。哗然过后变得寂静,耳边只听到阵阵风声。
大家都在等待沈让发号施令,但沈让却未说出只字片语,半眯着眼,静静的看着娄公印。
我沈让与他并肩作战,曾经一起防范过无数次吐蕃的偷袭。军令、教练、擒拿、赏功、他从未与我产生有过隔阂,甚至有时心意相通,我未说完作战计划,他便已知晓我的安排。如此得力助手,犹如我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
如今,战事少了,大宋边疆逐渐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可他竟有了取我代之的想法。近来有些事情我不是毫无察觉,是想再给他次机会。可没想到他做的如此不留情意。娄公印,我该杀你吗?
娄公印无言以对,沉寂过后,面容扭曲哈哈大笑“沈让,今日我栽在你的手上,不是我无能而是你幸运,老天派这小子来助你,不然明日坐在指挥之位的,就会是我,娄公印!”
众兵嘘唏,没想到娄公印真的是这种人。
娄公印面容变得阴冷,冲着沈让喊,“倘若你还念旧情,就再与我单挑一次,无论胜负我都会伏法,如何?”
沈让肃静起身,沉稳的说道,“好,你我相交一场,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他拿起大刀向娄公印走来。
娄公印先发制人持刀跳起冲向沈让,沈让也毫不吝啬全力拼搏,‘呯嗙~’之声响起,两人一阵火热的刀光剑影。
娄公印趁人不备,突然向身后一摸似要发出暗器,小夜心惊,不好,难道他临死前也不放过沈让?
沈让自然也看到了,在娄公印出手之前,奋力刺向娄公印前颈,刀尖从前劲刺穿,娄公印颈处喷血当场毙命,然而他那只向后摸得的手却空空如也。
原来娄公印尽输,不肯受军法酷刑,想逼沈让代手尽早结束他的性命。
这就是无声的战场,他们多年前一起对抗敌军时都不曾有过异心,然而却在边疆稳固,生活安稳之时生出贪念。这也是现实,任何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抛下‘情义’二字。
娄公印虽为了一己私利死有余辜,沈让却也不曾手软,亲自结束了这人的性命。硝烟四起的战场无情,这无声的战场更无情。
沈让看向皱着眉头的小夜,问道“第一次见杀人?”
小夜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声不吭向大帐走去,留给沈让一个瘦弱的背影。
沈让也不多想,命人抓住准备逃跑的另外两人。那两名心腹一开始说是出去方便方便,后又无法解释方便时为何带着包袱银两。
沈让一声令下,“老实交代留个全尸,若还有隐瞒便五马分尸。”两人腿软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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