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时小受从车中走出,黑衣人拔出大刀就要坎去,小轼赶忙上护住,银光一闪,刀锋将小轼的臂膀划破,他大声喊疼。
月儿原本只用了四成力,但眼看小受与小轼即将被人伤到,立刻加快速度,将几名缠着她的黑衣连速劈倒,向马车前正欲挥刀的黑衣人抛去两道掌风。
‘啪啪~’,两名黑衣顿然掉下马车,倒在地上,这女子的掌太过厉害,挨了一下全身都疼没了力气。
月儿跳上马车,抬起小轼的手臂查看,肉翻了出来,伤比较深。
小轼额头冒出汗珠,脸色泛白,就跟女人顺产生孩子的那副表情。
月儿摇了摇头,口中轻叹,从衣裙处撕下一缕布条,将小轼手臂紧紧包扎住。
小轼因她的粗鲁包扎更是疼的皱紧了眉头,又不敢反驳,这女人太厉害,他惹不起。
月儿将小轼手臂包扎好,轻轻一拍。
“疼~”,小轼眼角闪出莹光,看向月儿,我都疼死了你还拍。
不过他没敢说出口,怕一不小心引来这女人的再次拍打。
小受将小轼放在自己腿上,正要说谢,月儿已拎起包袱跳起下马车,又在地下捡了几枚石子,向着倒地的众黑衣人抛去。
‘嗖嗖~’之间,黑衣人被点中了穴道,顿感头晕,想起身再拼却像是没了骨头,于是顾不得捡起武器,摇摆不稳之间逃窜。
月儿叹息,哎,这么不经打还来做杀手,都对不起付费人的银子。
车夫上前诚恳的拱手说道,“多谢女侠相助。”
月儿回以微笑,对小受说道,“他们被我点了穴,没有再出手的可能,告辞。”
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哦,谢谢你的披风,今日天冷,我就不还了。”
女子飘逸的身影渐行渐远。
到了夜晚,月儿终于找到了小镇,城门已关,无奈,她走到偏僻的城脚,翻身掠过而进。
等她找到客栈,问了小二才知道她又绕了很大一圈才找对地方,这已不知道是她多少次走错了路,若是能对路线熟悉,八成早就见到了赵祯。
店小二十分热情的将月儿带进后院,绕了两个小弯儿领到一间上好的厢房。
打开房门点了油灯,月儿将房内打量了一番,放下包袱放下剑,坐在床边上细细瞧着铺盖,闻了闻,有没有潮霉的味道。
“不错,还算干净!”
小二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这可是我们客栈最好的厢房,里面高床软枕特别舒服,十二个时辰全天候热水服务,饮食茶水随叫随到,绝对包您满意。”
介绍完,这小二依旧满面笑意的盯着她,迟迟不肯退出去。
月儿坐在床边与小儿对视,“诶,小伙子,看够了吗?”
小二摇摇头,又赶忙点了点头,然后退出房门。
不一会儿小二敲门,十分客气的在门外说道,“姑娘,给您端来了洗脚水”
“进来吧”。
小二乐呵呵的进了房门,将冒着热气的水盆放在地下,直了身子冲月儿傻笑。
月儿有些恍然,从衣襟内摸出一个碎银子向着小二抛去,问道“够吗?”
小二接住,紧紧攥在说手里,摇摇头。
月儿准备再抛。
小二赶紧摆手,“姑娘误会,误会,我不是想要小费,就是瞅着姑娘好看,想多看看,冒犯姑娘,我这就走,这就走。”
月儿踱步到小二面前,在小二耳边轻轻说道,“要看也可以,不过看本姑娘可是要收版权费。”
小二诧异,疑惑不解,挠挠头,虚心问道,“敢问姑娘,何为版权费?”
月儿露出狡黠的微笑,将小二肩头轻拍,解释道,“就是说不能白看,要收很多很多很多的银子,若是给不起,就给老娘滚出去!”
小二受到恐吓,立刻走出房门,从外面关上,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伴着脚步声,还传来一句恍然大悟的轻叹,“原来是个很贵的青楼女子。”
月儿翻了白眼儿,这些人脑子真是够有想象力!
梳洗完毕,月儿躺在床上睡不着,房内有些闷,放下包袱放下剑,穿戴整齐出去透透气,晚一些再回来睡,出了门下了楼,绕过一个小弯儿,踏进客栈的小院。
今晚的月亮像是一个大大的荷包蛋挂在夜空之中,很美,很亮。
小院有一个小亭,亭内有一个圆形石桌,石桌旁有两人对饮,那两人看见她的到来,均是面露惊喜。
小轼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打招呼,一道睿智又带有威胁的目光将他止住,他乖乖坐下。
小受收起目光,对月儿满面善意,站起身子客气的说道,“姑娘,好巧!”
他的声音真好听!
月儿毫不生疏的坐在石凳上,将小轼瞄了一眼,“受伤了就别喝酒,不然,会溃烂!”
小轼立刻将酒杯放下,乖宝宝的模样,轻咬了嘴唇。偷偷瞧向月儿,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小受取出一个空酒杯斟满,递到月儿面前,“姑娘可否赏脸?”
月儿侧目,“你肯定我会喝酒?”
小受笑笑,“习武之人大都会酒。”
月儿没有反驳,一口饮尽。
“今日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如姑娘留下姓名及住址,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姑娘。”小受话语中带着感激。
报答?需要吗?你的披风不就是提前报答了?
月儿为自己斟满,眼也不抬,“小女子姓柳,柳树的柳,目前没有家,至于以后有没有还不知道,再说,我也不用你报答。”
“柳姑娘不必客气,是怕我们食言?姑娘大可放心,我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姑娘是女中豪杰,咱们可以先交上朋友,还可以歃血为盟,日后我们一定将姑娘视为亲妹妹看待,今日柳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铭记于心,我们···”
小轼一串急匆匆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小受瞪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月儿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哎~”
“柳姑娘为何叹气?”小受疑问。
她瞟了一眼小轼,有些不值的说道,“你带着个苍蝇在身边,不烦吗?”
两男子微怔,反映了片刻,小轼十分委屈,将下嘴唇咬的快要出血,双眼泛红。
小受无奈的摇摇头,“在下实属无奈,无奈,本不带的,可是打赌输给了他,只能带上。”
月儿恍然大悟,就说么,谁会故意带个苍蝇在身边,原来如此。
小轼受不了两人的嘲笑,站起身子欲要抬腿离去。
一丝昏暗的乌云从月亮前经过,周身的树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静怡的时空里闯入了异类,而显得十分不合拍。
“别动。”月儿伸手将小轼拉住。
小轼手被月儿攥住,此女主动与他肌肤相亲,他顿时红了脸。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草丛里像要钻出无数的小虫一般,骚动不安。
月儿侧耳倾听,说道,“你们赶紧回屋子去。”
小受疑惑,“为何?”
月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被人偷袭。
一枚飞镖随风而至,犹如悄无声息的蝙蝠般不易察觉。
月儿将小轼猛然一拉,小轼失了平衡,倒进月儿的怀里,两团柔软将他鼻口掩埋。
小轼有些挣扎,月儿伸手再是一顿,小受被拉扒在石桌上,酒壶‘呯~’被撞到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月儿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向一侧翻去,几名蒙面黑衣人从屋顶四面八方飘然落下,将她团团围住。
她眯眼打量,这几名蒙面黑衣人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体温极低,都不是正常人,并且借着月光看到这几人眼中充满着赤红的血丝,她明白了大概,这些人跟王莽一伙儿的。
小受焦急,站起身子向着黑衣人喊道,“哎~,你们不是来抓我的,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要欺负女人。”
一枚飞镖种着小受镖去,月儿晃身窜过黑衣,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只底喋喋不休的苍蝇抢在前面,‘噗~’,胸前中了镖。
月儿定身,看着轻呼的苍蝇倒下,摇了摇头,那俩傻子定是以为这伙儿黑衣人冲他们来的。
几名黑衣对着月儿后背击来,她闻声弯腰躲过,抬身时将两黑衣后颈抓住大力反拉。
另外几名黑衣将她夹击,她轻身跃起,犹如一只夜间的白蝴蝶,飘飞旋转,伸手抬腿之间将其中几人击中。
但对方人数较多,且都是练着邪门功夫的高手,致使不备之间她挨了一掌,釀呛后退。
“柳姑娘小心。”小受大喊。
月稍加思索,屈膝点地,向着自己的客房跃去。
几名黑衣迅速赶上,打斗之间闯进她的房门,快一步掠到床边伸手去够玄月剑,黑衣挡住。
月儿反手抓住包袱,迅速蹿出门外,然而在回到院中时,只剩下倒地的苍蝇。
她暗叫不好,迅速飞身,掠过房顶轻踩瓦片,向着客栈外追去,几名黑衣人紧跟其后。
追赶至城边的树林中,几名黑衣将月儿包围,抖得一番慷慨激昂,没想到这些黑衣持久善战,几人加起来比王莽厉害很多倍,月儿的脚步自然被脱慢很多。
打斗之间,月儿说道,“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我手上。”
一名黑衣躲过一掌轻笑,“骗鬼去吧!”抛出一枚飞镖。
月儿迅速躲过,她有些气恼,从包袱中摸出八件宝器之一的‘白昼之光’,将手指咬破,滴一滴血在上面,一手立刻将眼睛遮住,另一手将白昼之光高高举起。
四周顿时犹如白昼,几名黑衣人刺得睁不开眼,他们原本练的就是邪门阴功,只能在夜间出现,现在被白昼之光猛地一闪,眼中均是缓缓流出鲜血,成了瞎子。
月儿收手,趁着黑衣倒地痛呼之际向前方追去。
茂密的树林犹如一个硕大的迷宫,若不是还能听见丝丝响动,怕月儿是找不到小受的,她运功奋力追去。
一阵疾风吹过,一抹白色将拖着小受的黑衣人挡住。
“放了他,饶你不死。”
黑衣人口中传出轻笑,将小受脖颈掐住,“还算有本事,你自断手脚我就放了他。”
月儿瞟向小受,小受大口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
她怔住,但片刻后露出不屑,“那你就杀了他,反正我们也不是朋友。”
小受微张了嘴吧,这柳姑娘不是很见义勇为的么,到了关键时刻也露出了本性,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柳姑娘也不欠他什么。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将小受脖颈紧了紧,阴狠的说道,“这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下手了。”
“慢着。”
“呵呵,害怕了吗?”
小受眼中闪出希望,看来柳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的女汉子,若她为我断了手脚,等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善待于她。
月儿摇摇头,抬起脚步向远处走去,“我只是不想看见血腥,等我走远了你再下手。”
小受犹如当头一棒,人呐,还真不该有希望。柳姑娘,你走吧,我不怪你!
黑衣人冷了眼,威胁不了她,这个人质要来就没用,带着又麻烦,只能杀掉。
黑衣人从腰间摸出一个匕首,恶狠狠向着小受的后心刺去。
就在这时,一只粗壮如针的金刺,夹杂着丝丝电流破风而来,扎入黑衣人的后颈,此物正是可以刺头世间万物的‘金璐刺王’。
黑衣人手中哆嗦,但匕首还是扎进了小受的后心。
小受痛呼一声,后背顿时流出鲜血,他向后抹去,一手温热的液体。
黑衣人顿然倒地,抖搂几下不再动弹。
小受伤口不浅,还未等到月儿本来,便已淌着鲜血晕倒在地。
冷风席卷了整个树林,摇晃的大树犹如黑暗中的幽灵,令人毛骨悚然,待到明日有人路过时,只会发现地下一滩滩凝重的血迹。
次日一早,小受与小轼在公鸡嘹亮的歌唱中清醒,两人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自己的伤口。
小轼揉揉犯困的双眼,待他看清,立刻坐起,仿佛受到了十分恐怖的惊吓。
小受居然与他同榻而眠!
小受轻轻触碰被包扎过得地方,皱着眉头,咧了咧牙齿,问道,“你怕什么?”
小轼咬咬嘴唇,摇摇头,未经允许便与小受同眠,可是大罪啊!
当小轼再次注意二人都是光着膀子的时候,更加惊异,我的衣裳,小受的衣裳,难道我们昨夜被人下了迷药,做出了不道德的事情?天呐,我该怎么办?
小受将小轼手臂一拍,“只是被人清洗了一遍,又包扎了伤口,别多想!”
小轼抖搂着嘴唇,红了一张脸,“咱,咱们的衣裳呢,莫不是柳姑娘帮咱们···?”
小受面颊不免也有些微红,侵泡在礼义廉耻之中的古人,哪里会随意让人看见自己的光膀子?
柳姑娘虽然是为他们清洗包扎,可这连亵裤都被换成了干净的,那不就说明什么东西都被人家看见了?
两人对看一眼,各自心中生出了想法。
小轼穿好衣装,来到柳姑娘的门前,他很想对柳姑娘说声感谢,更想问一问柳姑娘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看见了。
轻轻敲了敲门,房里没有动静。
莫非柳姑娘一大早出去了?她昨日忙活的一定很晚,这会儿子又一大早出去,该不会觉得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而有些羞愧,所以提前走了?
小轼心中有些焦急,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
他大声询问,“柳姑娘,柳姑娘你在里面吗?柳···”
还没喊完,一个茶杯破门而出,砸在他的额头上,立刻变成一只额头淤青的鹌鹑。
月儿睡醒已到晌午,她伸伸懒腰,打个哈欠,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小轼蹲在地下,手中端着一个铝盆,盆中的水还冒着热气,那张黯然的脸好像在说,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
小轼见到月儿就开始两眼放光,起身献媚的将盆子举起,“柳姑娘,您醒了,给。”
“你等了多久?”月儿疑问的接过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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