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
经过时间的流逝,犹如小山一般的石灰的表面已经结起了厚重的石膏,看上去甚至比精铁还要坚硬几分,但随着那只莹白的手从石灰中探出的时候,这些极其坚硬的石膏却没有造成任何的阻碍,陈炳的整个身躯都慢慢的从石灰之中走了出来。
只是当他从中走出来时,所看到的却是一片充满疮痍的广场,整片世界都没有了任何的生机,世间仿佛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人。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沉睡了整整一年,也并不知道这次沉睡究竟带来了任何的好处,只是当他的手掌下意识的一握,一种极为澎湃的力量感却瞬间充斥了整个身体。
然后陈炳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块残破的兵器,看上去应该是那些世家子弟所留,于是他便上前将兵器捡起,在其上轻轻一握,这哪怕已经残破但却依然极为坚固的兵器却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痕,然后陈炳下意识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量,这块兵器残片便瞬间化为了齑粉。
“这是……”
见此情形,陈炳的神情微怔,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因为此刻,他并没有任何的神通,甚至连法力都没有用出,光凭纯粹的肉身力量便将一件法器捏成了齑粉?
并且,他还没有用出全力啊。
看着手中的灰尘,陈炳久久不能言语,因为当他极为仔细的感知自己身体的状况时,却发现自己依然停留在炼体境界,只是气血不知要比从前浓厚多少倍,并且筋骨以及血肉都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并且,这肉身的力量也太过不可思议了些……
并且,陈炳感觉到自身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可以说是达到了炼体境界的圆满,甚至从这纯肉身的力量来言,他其实早已达到了搬山境圆满的地步。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运转力量的时候,体内浓郁的血气中正隐现着无数缕淡淡的金光,这些金光虽只是一闪而灭,但却让陈炳有种力量源源不断的感觉。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面对那些无形的刀刃了么?”
在这方广场中静立许久,陈炳在认真的感知了自身的状况后,嘴角不由流露出了一丝苦涩。
他虽然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死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之后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肉身之力,但他却知道自己将要突破了,而一旦突破,就必须要再次面对那些无形的刀刃了,并且他不知道自己突破的时候将会出现多少的刀刃,而这也喻示着,他的道胎之上将会再次出现数道裂痕。
“若不能长生,修行还将有何意义可言。”
在短暂的沉默后,陈炳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但也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在向身后的五道干枯身影鞠躬行礼后,便大步向着广场之外走去。
既然活着,总比死去了好,哪怕从此以后修行将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此刻,他总不能自杀啊。
而在离开的时候,陈炳并没有带走虫卵,因为他能明确的感知到幼虫还需要吸收祖脉中造化之力,成长的过程不能打断。
所以,他也只能等日后实力足够强大了之后,再来这里将幼虫带走了。
只是……他的道胎被无数的光刃所笼罩,时刻都面临着崩碎的危机,他日后又如何达到所谓的强大,又如何来这里将幼虫带走?
一番思索,陈炳心中轻叹,来到了通往外界的石道之前,似乎是因为受到了之前的惊天大战的影响,这一次的石道却是极为真实的,陈炳顺着石阶迈步而下,很快便走出了这个石道。
然后他看到了那已经归于平静的雷剑血池,漫天的雷霆已经尽数消失,由无数巨石堆砌而成的血池中也变得有些干涸,那柄似乎可以矗破云霄的巨大雷剑静静而立,哪怕是过去了无数年,其中携带的雷霆所散发出的灭世之威依然让四方胆寒,纵使相隔甚远,陈炳也有种身躯颤栗的感觉。
只是一眼看去,昏暗的古殿里却没有任何的生机,只有这柄雷剑在枯寂的耸立着,看上去异常萧条,不由间,陈炳的心中都生出了一些悲怆之感。
这种悲怆,他曾经在千碑古坟中体会感,那般感觉让常人很难想象究竟是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岁月时光,才会有如此的苍凉?
一番沉默,陈炳在仔细的感受了这方天地中所弥漫的道则与法理,心中多了一分感悟后,再次向着更为遥远的古殿外走去。
沿途,他见到了那些密布于地面上却已经干涸的血迹,同时也见到了无数已经被摧毁成碎块的灰色石像,当他来到那生活着无数火蜥蜴的无边岩浆之海时,发现这里也已经归于死寂,其上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石痂,若不是这些石痂会不时的随着岩浆的涌动而出现细微的起伏,陈炳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一片土地了。
他遥望着那株矗立于岩浆海中心的宝树,目视着那些鲜红如血的果实,哪怕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可依然忍不住那些火热,不由的暗咽了一下口水。
能够生长在岩浆之中的宝药岂能是凡物?况且这里还是身处于古殿之中,这株树上所结出的果实就更为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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