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往最坏处想的南宫睿自然不会让南宫骞的阴谋得逞,隐忍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被一个小小的玄门术士打倒。
念头转换之间,他一手飞出一道灵符,直袭已然附身在婆子身上,但还未曾完全掌控婆子的魂魄,另一手先是快速的在苗采潇的身上点了一下,控制住苗采潇的气息不为无嗔和牛头马面所查,然后指尖一道灵光朝着躲在暗处的无嗔击去。
苗采潇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着急。
晓芸的魂魄看来极其的惧畏南宫睿的灵符,又失察自己的判断不准,无法快速的掌控烧纸婆子的身子,只能舍弃烧纸婆子,转而寻找另一个阴气更重一些的人。
南宫睿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那道灵符字只在烧纸婆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立即便又追着晓芸的魂魄而去撄。
同时,躲在暗处的无嗔感觉到了一股凌冽的气流朝着自己袭来,立即全身戒备,在自己周围张开了一道结界。
心中惊疑不定:这南宫睿果然蹊跷,居然会他玄门之术,而且还是极有天赋之士才能学习的空灵诀偿。
是偶然得以习之,还是……
容不得他细想,明显的感觉到南宫睿的玄门术法在他之上的无嗔,只能全心应对南宫睿攻击而来的空灵诀。
空灵诀似空非空,是一种操控灵力的玄门术法。
灵力越高,空灵诀对操控之人的要求便越高,若是操控的人灵力高强,却对空灵诀一知半解的话,那么,擅自操控,便会被自身的灵力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无嗔心知肚明,那个南宫睿此时散发出的灵力,明显在他之上,能修炼成这样的灵力,若非天赋极高,那少说也得有一甲子的修为。
但,南宫睿只有二十出头。
再看他一边使用空灵诀操控灵力,一边还能射出灵符追逼晓芸的魂魄,那游刃有余,镇定自若的神态,让他不由暗暗心惊。
这人,当真是深藏不露,高深莫测!
今日,他之所以答应南宫骞在秦可蕴的灵堂上也上演一回一个多月前乔雨灵堂前魂魄附体的戏码,最主要的便是想要趁机逼迫南宫睿,探一探究竟。
此时看来,虽是成功的计策,但似乎也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更何况,他才在收魂时就被还击的受了内伤也未痊愈。
那个男人眼中的杀机不是假的。
南宫睿释放出的灵力,此时在空灵诀的操控之下,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向着无嗔袭来。
眼看着布下的结界就要被南宫睿的灵力击破,无嗔已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晓芸的魂魄了,只能暂且收回,全力对付南宫睿。
晓芸的魂魄一脱离了无嗔的控魂术,速度立即缓慢了下来,原本尖锐的面孔,犀利的眼神,此时立即变得浑浑噩噩,迷迷糊糊,而且茫然不知所以。
正自追捕的牛头马面一见机不可失,立即抛出镇魂锁链,一把锁住了晓芸。
“兀那小鬼,居然还敢逃,看你爷爷这回把你收服的服服帖帖!”马面得意的一扬手中镇魂锁链。
却听“嗡”的一声,一心无法专注于二用的南宫睿射出的那枚灵符顿时撞到了镇魂锁链之上,发出了震得人头晕目眩的声音。
整个灵堂的人都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有几个受不住的竟直接晕厥了过去。
南宫睿暗叫不好,趁着牛头马面还未发现怎么回事,快速的将灵符召回,但也因为再次分心,空灵诀一散,无嗔便趁机将他射出的灵力全数打回。
小心!
在一边也被震得头脑发胀,感觉整个人好似就要不受控制的飘起来的苗采潇头昏脑涨之余却看得真切的看到南宫睿的危险,想要大喊提醒他,奈何她不但全身动弹不得,便是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的听到南宫睿差点被空灵诀反噬而闷哼了一声。
好在无嗔也被方才的闷震所伤,更在摸清了南宫睿的底细之后,也不敢激进,脱离了南宫睿的灵力包围圈之后,快速的闪入了角落,趁乱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阴阳两界分别传出狐疑之声。
阴界的自然是牛头与马面,特别是马面,适才被那一声闷震,震得抓着镇魂锁链的手都差点麻木得抓不住了。
牛头也是耳中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南宫睿此时顾不得观察苗采潇的状况,趁着无嗔逃走,一边的危机解除,立即想要回收黏在镇魂锁链上的灵符,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是什么?”牛头已然看到了,正待要伸手将灵符揭下来。
“且慢!”马面是最真切的感受到镇魂锁链与这道灵符相碰之后的巨大震动力的,知其危险,立即阻止道,“这好像是人类用来拘捕魂魄的符咒,你我虽是阎王殿下鬼差,纵然不会轻易被人类的东西伤到,但还是要小心为妙。”
“那怎么办,总不能带着这破玩意儿进地府交差吧!而且,还有一个魂魄不曾拘到,你我二人更不好跟阎王交代了!这靖王府究竟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是非曲折!”牛头气急败坏的道。
“人间最是是非多,你我抱怨也是无用的!”马面四下看了一眼灵堂里或面色惨白,或直接晕厥过去的人类,权衡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回阎王殿将此间的事情禀明阎王爷,再请示下该如何做吧!”
“那你先押着这魂魄先回,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类究竟还要搞出什么名堂来呢!”牛头不服气的道。
“牛兄,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差使,可不能意气用事!而且,一到五更天,你便是不回地府也不行啊!”马面耐心的劝道,“再者说了,我总觉得这靖王府里非一般人家可相比的!”
“什么非一般常人家可比,不就是得了阴界特许,设有结界吗?”牛头固执起来,还真是够呛。
“好啦好啦,别抱怨了,还是先回去吧!”马面自然也不让他留下,一手拽了镇魂锁链,一手拉着牛头,准备入地狱之门。
才走几步,马面忽然感觉到镇魂锁链一轻,再一看,不由惊道:“咦?那符咒怎么不见了?”
牛头凑近一看,果然不见了,他正待要折返,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速回!”
居然是阎王爷那浑厚粗犷的声音。
马面自然也听到了,立即催着牛头道:“既然爷都来催了,自然是知道了此间之事,咱们快些回去交差吧!说着,便拉了晓芸进了地府之门。
牛头也不敢再啰嗦、耽搁,闪身进内,地府之门也随之关闭。
紧绷着身子的南宫睿此时才松懈了下来,顿时只觉心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南宫睿!”苗采潇心中大急,叫出声音才发现方才被缚住的身子已然可以动弹,立即一把扶住他,焦灼的问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南宫睿朝她摆了摆手,一张脸惨白得可怕,看似勉强才能站住身子,然后对着在场的人问道:“你们如何?”
“世子爷,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好端端的会忽然出现头晕、胸闷、恶心的症状?”问话的是乔瑛,一个看似弱质芊芊的少女,居然只是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
反观王潋潋,与身边的侍女早就受不住的晕厥在了地上。
南宫睿的眸色微微一沉,当然,他也不是有心要怀疑乔瑛什么,毕竟,还能站着的人除了乔瑛主仆,还有旁的仆妇丫鬟和小厮们。
索性长辈们不会给晚辈守夜,而且还不过是个妾侍,在场的不过就是几个平辈和下人。
“我也不知!”南宫睿眸光微闪,苍白着脸回答了一句,然后叫人招呼外面的下人来将在灵堂晕倒的人抬出去,找大夫医治。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看起来也被震得不轻的南宫骞的脸上,声音关切,但眸色沉冷的问道:“大哥,你可还好?”
“我看他好得很呢!”苗采潇没好气的嘀咕道,“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去关心他啊!”
南宫骞如梦方醒一般的回神,顿觉心头一甜,竟然也差点呕出血来。
再一看,灵堂中人少了大半,而无嗔也不见了踪影,心头顿时一凛,看着南宫睿厉声问道:“南宫睿,你做了什么?”
南宫睿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冷然道:“大哥,这话要问也该是我问你才是吧!”
“你什么意思?”南宫骞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以质问来掩饰。
“大哥,今儿可蕴新丧,我念你一念之错,不会深究方才发生的事情,却不代表我的容忍之心没有限度!我希望你以后行事注意一些分寸!”南宫睿漆黑入夜的眼眸冷峻的盯着他,眼神中满含着警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子不舒服,先走了!”南宫骞却避而不应,转身就要走人。
“是吗?”南宫睿虽然隐忍,却不打算完全姑息,冷笑道,“我的妾侍意外身亡,一个术士却隐藏在灵堂之中,此事若是传到了父王耳中,你认为父王会作何感想?”
南宫骞的背影一震,却不再回应他,立即转身离开。
南宫骞走出灵堂,被还带着闷热的夜风一吹,喉间那口腥甜顿时直涌而出,吐了自己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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