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的一个夜晚,一轮明月正缓缓从天际爬上树梢之际,苗采潇正缠着南宫睿问他答应的事情明天可否办到,办不到就要签字画押,留下证据。
外面就传来文宇的通报,说是太子有事请南宫睿出去喝茶。
“不是喝茶是喝花酒吧!”某小鬼立即酸溜溜的跟着他进房间,看他换下家居的随性长袍,穿上比较正式的绣花掐银蚕丝天空蓝的锦袍,还很不屑的指指点点道,“这件衣服不好看,衬得你皮肤很黑,快点换一件!撄”
这个臭家伙,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颜色的追求,因此也不像某些小说里面描写的偏爱一种颜色的衣衫。
基本是府中缝制处给他裁什么颜色的,他就穿什么颜色的,从来没有挑三拣四的时候,却该死的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的耀眼,真是让她不服气。
可那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钱,而她,就是不能出府一步。
眼看中秋的期限明天就要到了,而最近他也比较乖的在家里没有随便乱跑,她还想着安心不少呢,偏偏还有最后一天的期限,他又被那个花花太子给叫出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花花太子叫他去干嘛。
“黑更好,免得你瞎担心!”偏偏他就是七巧玲珑心,比女人还敏锐,一下子就猜出她的心里所想,十分故意的照了照奢侈的全身铜镜,对她如是说道偿。
气得苗采潇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偏生嘴硬道:“谁担心了!谁担心了!我这不是怕你皮肤黑的不招人稀罕,女人的视线都被花花太子给吸引了去吗!”
心直口快的后果就是把心里的想法也给泄露了出来。
引来南宫睿的失笑:“花花太子!嗯!这绰号不错!待会儿我便这样叫太子吧!”
“南宫睿,你故意的哈!”她生气跺脚。
他偏生还要逗她:“故意什么!”
“切!好好好,你玩你去玩,最好醉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样便做鬼也风流了!”
某个曾经的风流鬼,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
说完,苗采潇便赌气的转身要走,却又一下子被某人咚在比她人还要高了一大截的铜镜之上,气息不稳的瞪着面前的人,没好气的道:“你干嘛?”
“好好的看看你,把你牢牢的记在心里,再对比一下,那些庸脂俗粉,是否能与我家小鬼相比!”
“谁是你家的!”她还在生气,不过,心情好了些许:在他眼里,自己能算是独一无二的吧!
“当然是你啊!”他也毫不吝啬的承认着,浅笑的在她额头印下一记,柔声而暧魅的道:“乖乖等我回来!”
“鬼、鬼才等你呢!”
“嗯!知道!”他失笑。
这丫头,一旦激动不已的时候,往往说出的口头禅便是“鬼”字。
而她悔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好了,不能耽搁了,再晚太子爷要生气了!”他略有些不舍的松开她,眷恋的道。
“就会找借口,是自己迫不及待了吧!”她没好气的嗔目,伸出手指点着他的心口道,“最后给你这个机会花天酒地一下,但你可要记着,偷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把嘴巴擦干净了,再要留下点什么印记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他爽快点答应道。
“你还说好!”偏人家说好时,她有满心不高兴的瞪他。
“哈哈哈!不说了,真该走了!你乖乖的!”
“哼!等我能出府了!我也到处晃悠找美男喝酒去!”看着人影消失下月色中,她倚着门嘟囔着。
——
南宫睿应邀而赴的的确不是茶楼,而是乐文招。
但今儿的赵之贤也不是邀他来喝花酒的。
“阿睿,你可终于来了,快快!快过来!”赵之贤搂着一个貌美如花,穿着却十分朴素的女子坐在桌旁,一脸掩不住的喜悦,见到南宫睿进门便立即招手叫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那女子今儿虽然脸上无半点妆容,面色也略有些苍白憔悴,但依旧难掩国色天香之姿,也就难怪赵之贤会沉迷在她的石榴裙下流连忘返。
此女正是乐文招的头牌之一霓裳。
“太子!”南宫睿大步进内,不忘见礼。
依偎在赵之贤怀中的霓裳此时也要起身给南宫睿施礼,却被赵之贤温柔了按压住了,柔情万种的道:“裳儿,你如今有着身子,不要乱动!”
有了身子?
南宫睿的眉微微一挑,视线扫过霓裳,眸中隐隐升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立即垂首躬身给赵之贤道贺:“臣恭喜太子殿下!”
“哈哈哈!的确是欣喜!的确是欣喜!”赵之贤笑得合不拢嘴,“所以,这个好消息,孤便要你第一个知道!来来来,快过来一起坐下,今儿你一定要陪我开怀畅饮一番!”
“这是自然!臣一定奉陪到底!”南宫睿一撩衣袍,便往桌边一坐,一旁随侍的丫头立即出去叫人备酒菜。
此时,霓裳忽然柳眉一皱,面色一白,捂着嘴巴一阵难受,干呕了一下又不敢失仪的立即克制住,并娇柔万分的道:“太子殿下,奴家失陪片刻!”
“是不是又恶心难受,想要吐了,孤陪你一起去!”赵之贤体贴的道。
“不用了,奴家不想让太子殿下看到奴狼狈时的样子,会扫了太子殿下的兴的!太子殿下还是与世子爷一起喝酒吧,奴家去去就来!”霓裳反过来体贴的安抚着赵之贤,然后不胜娇弱的起身,对南宫睿褔身施了一礼之后,便姗姗离去。
酒水此时已经上来,南宫睿执起酒壶为赵之贤斟酒,再次恭贺道:“恭喜太子殿下,即将再添子嗣!”
“你也要抓紧才是!”赵之贤今儿心情好,举杯一饮而尽,促狭的道,“想容姑娘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她对你的深情也是天地可昭啊!”
“咳咳!太子,您这是在取笑我了吧!”南宫睿立即略显尴尬的低咳了一声,“想容才满十五,还太小了一些!”
“十五的姑娘已经及笄懂事,哪里还小!”赵之贤调笑道,“而且,那丫头如今渐渐长开,再过两年,姿色绝对不会在霓裳之下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收了,不然到时候被别的王公子弟给看上了,再出手便麻烦了!”
“我的事情不急,倒是太子虽是有了这大好的喜事,却想过该怎么处置了么?”南宫睿将话题重新绕回赵之贤的身上。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又喝了一杯,再放下时,才一脸正色的对南宫睿道:“这正是孤找你来商量的重要大事!”
“太子请说!”南宫睿也跟着一脸正经的道。
“阿睿,你也知道,秦可茹那个女人妒忌心极强,心眼又小,自己生不出蛋还要管束着孤不准随便去别的女人的房里!若是霓裳有孕之事传到了她的耳里,孤担心她会对霓裳不利!”赵之贤忧形于色的道。
南宫睿赞同的点头:“太子说的有理!只是,太子难道要让霓裳姑娘就在乐文招中养胎吗?这要是真跟霓裳姑娘这样说了,她必会伤心不已的吧!”
“这个自然不行的!”赵之贤坚定的摇头道,“霓裳虽然出身烟花之地,但她也是清白的身子跟了孤的,且这一年来对孤更是情深义重,即便是孤被拴住了脚不便出宫来看望她,她也不曾耍小性子为难孤,反而更加善解人意的伺候着孤,为孤排忧解愁!如今,她又有了身子,孤如何还能让她留在这里受人非议!”
“嗯!太子也是重情重性之人,霓裳姑娘才会对太子一往情深,即便是无名无番也无怨无悔!”南宫睿懂得如何在最关键的地方戳中别人的软肋。
此时的赵之贤内心是喜悦又矛盾的。
他虽然早早的因为嫡长的身份而被立为太子,但却因生母皇后在他被立为储君的第二年便仙逝,没有严母督导,姨母庄妃又采取放任的态度,才导致他在外人看来刚愎自用,其实内在优柔寡断,为人处世其实没有自己的决断,才会在宫里被秦可茹克制的死死的。
当然,当一个人越是被监管克制时,便会产生抵制的心里,也因此,他才会出宫寻求刺激。
更何况,外面的女人不但容貌出色,国色天香,还性格温婉,柔情似水,凡事都以他为重,自是大大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的心胸,也就对这样的女子更多几分爱护了。
“霓裳对孤的这份心意,孤自然不会辜负,因此才得知她有了身子,便找你来商议!”赵之贤有些激动的道。
“太子需要臣做些什么,便只管开口吩咐!”南宫睿也体现出一个至交好友,两肋插刀的豪爽。
“孤想要请你帮孤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置办一套宅子,一定要出行方便,不能委屈了霓裳。”赵之贤显然早有腹案。
“此事便交给我来办!”南宫睿爽快的答应之后,又凝重的道,“只是,这件事情若是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太子妃或者是秦家知道了怎么办?毕竟京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南宫睿未雨绸缪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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