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间几乎没有内战,除了食人魔、戈隆和其他一些外敌侵扰的原因之外,更多在于各个氏族之间的封闭。
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传统、风俗、服饰和故事,当然,还有自己的萨满。有那么几个氏族之间的方言差异甚至大到无法互相理解的程度,他们彼此之间碰面时,只好说兽人通用语。
为了防止这种差异导致不好的后果,各个氏族的萨满联合举办了名为科什哈格的庆祝活动,每年有两次,一次在春,一次在秋。
每当这个时候,氏族之间会在纳格兰,被称之为‘风之地’的土地上聚集起来,在‘灵魂之山’沃舒古的脚下,庆祝昼夜等长的那一天。
兽人可不是文静的绅士淑女,节日之中,挑战和决斗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真正愤怒的斗殴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有人真的发了脾气,那么萨满们会劝当事者和平解决,如果做不到,就勒令他们离开这里。
沃舒古是兽人的圣地,这里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兽人可以跟死去的先祖对话。有人说这座山峰是许多年前从天上掉下来的,是神明赐予的礼物。虽然这在杜隆坦看来只是欺骗小孩的传说,但不可置否,因为有这么一片宁静的圣地存在,兽人们多了一份对和平的渴望。
霜狼氏族的生存理念跟大多数氏族都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霜火岭艰苦的生存环境,上一任酋长加拉德,在自己的族人中大肆推广家庭与社群的高尚理念,坚信只有互帮互助、团结一致才能在严酷的考验中存活下来。
因此,杜隆坦对于科什哈格节的印象,十分美好。
可惜,自从上一次节日结束后,一场大规模的疫疾席卷了所有参加祭典的兽人氏族。在这场谈虎色变的红色天灾之中,霜狼的领袖,加拉德也不曾幸免。
为了防止将瘟疫传染给其他人,影月氏族的酋长,也是兽人中最睿智最具威名的萨满,耐奥祖敦促加拉德等一众病患留在了纳格兰。
无法归家的现状令加拉德深感悲伤,但他认同耐奥祖的决定,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将天灾带给自己的家人和人民。加拉德留在了纳格兰,并肩负起了管理病患的责任。
然而几个星期之后,加拉德还是被红色天灾夺走了生命。尽管领导病患的时间很短,却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并将这片土地命名为加拉达尔,以示对这位酋长的纪念。
加拉德有三个孩子,长子芬里斯因为不认同他所谓家庭的理念,早些年投奔了霜狼在这片冰寒山岭之间的生存对手,雷神氏族。次子贾纳尔则是在与刀塔食人魔的战斗中壮烈牺牲。
因此,杜隆坦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新的狼头。
可这并没有给予他丝毫慰藉,作为加拉德之子中最拥护家庭和传统的人,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唯一能够在寒风中带给他温暖的,只有身边的这位女子。
看着对方露出如此温柔的眼神,德拉卡笑了笑,轻轻抓住了对方粗糙结实的手指。
“酋长,您醒了吗?”
眼看两人之间即将迸发出火花,一道疲惫而又充满担忧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
尽管想要假装没有听到,但感受到德拉卡按在自己胸膛的手掌愈发用力,杜隆坦很是惋惜地轻声一叹,在伴侣赞许的目光中起身离开了温暖的毛毯。
“德雷克塔尔,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门帘拉开,伴随着寒风呼啸,即便是杜隆坦这样堪比两三个成年人类集成的健硕身体也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出现在门帘外的,是一个裹着厚厚野兽皮毛的中年兽人,棕色的皮肤相比杜隆坦更加深邃,更为令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上,一个漆黑的眼罩自两侧耳际延伸到鼻梁。
霜火岭的早晨可没有那么友好,虽然只是在外活动很短时间,但德雷克塔尔的身上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雪花。幸运的是,这对于霜狼的第一萨满来说,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烦恼。至少,不应该露出这般焦急的神色。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杜隆坦连忙正色起来,抓起一旁的兽皮披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看着从门帘缝隙中偷溜进来的风雪,德拉卡的眉头缓慢向中间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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