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奥丁仅有的炯炯有神的右眼,兰洛斯沉思了很久,这才长长吸了一口气:“见识过我真正力量的绝大部分人都曾认为我,是个威胁,是个祸害。显而易见,他们错了。”
“不过我不怪他们,毕竟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凡人。我原以为伟大泰坦最得意的造物,至高无上的世界守护者,宽容仁慈的神王奥丁,能看到他们所不能看到的东西,但……”
兰洛斯哀其不幸地摇了摇头,这番言论,成功在所有人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
利刃、战斧,金银铸就的武器纷纷指向了那个渺小的凡人,赶在瓦拉加尔的怒火淹没他之前,奥丁抬起手,强迫所有人停下动作。
“你知道吗?单单是你这句话,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你扔进永恒猎场喂给芬雷尔了。”话虽这么说,但奥丁脸上洋溢着一抹满意的微笑,“但是,我不喜欢那些粗野愚钝的元龙后裔,而你帮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们,我可以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是因为马屁拍得够响吧?
尽管心里嗤之以鼻,可兰洛斯表面上却是一脸感激:“您说笑了,这可不是辩解,而是在无数的惊涛骇浪中,为我指引正确方向的灯塔。”
伴随着他的话语,长剑出鞘,金色的光晕如骄阳般涌现起来,纵使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也依旧显得闪耀夺目。
感谢提尔,感谢克乌雷,圣光明志这一招,简直是屡试不爽。
眼看四周的眼神纷纷和善下来,兰洛斯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浮现起了一抹愈发扩大的弧度。
“即使是最接近正义和真理之人,面对黑暗,也会有堕落的可能。”显然是想起了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同胞,奥丁脸色愈发变得严厉起来,“圣光的眷顾,只能暂时证明你的意志。可恶魔在你身上投入的成本,已经大到足以威胁这个世界。”
真是顽固,而且,这么直接就摊牌了?
兰洛斯的眉心缓缓挤出皱纹,迎着奥丁咄咄逼人的眼神,直到周遭的气氛凝固到极致才缓缓开口:“就算是一个罪人,在他真正举起屠刀前,他需要为他还没犯下的过错接受惩罚吗?”
瓦拉加尔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发喧闹起来。的确,谁都会有心生邪念的时候,但只要没有付诸行动,只能证明他的思想龌龊,而不能给他定罪。
更何况,他还有圣光这么个保证人。
维库人是追求勇敢、自由的奔放群体,思想绑架这种奴役手段,违背了他们的初衷。
眼看瓦拉加尔骚动起来,奥丁的眉头缓缓靠近,短暂的停顿过后,一抹锐利在他的眼中转瞬即逝。
“我可没说你是罪人,你是不打自招吗?”奥丁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圆场,不怒自威的气势迫使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过你的话提醒了我,是,没人能确定你的罪责,但同时,你又怎么证明你的清白呢?”
兰洛斯眉头一挑:“清白还需要证明吗?”
“当然。”奥丁面无表情,仿佛他正在说的话,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真理,“我不相信你和你的力量,如果你不能向我证明你不会威胁艾泽拉斯,那么我有权利将你当作恶魔奸细,严加处置。”
权利?谁给你的权利?
兰洛斯的两眼微微眯起,如果现在的他是刚刚从萨格拉斯之墓出来的那个他,那他可以百分百确定,他一定会一盆水浇灭对方跟熔浆色浓痰一样的胡子。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怎么证明?”没有任何的质问,兰洛斯出乎意料地顺着对方的意愿接了下去。也对,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奥丁依旧没法离开英灵殿。即使是瓦拉加尔,因为海拉的牵制,目前也仅仅只是局限在风暴峡湾。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正是奥丁所希望看到的。
“聪明的小家伙。”他笑着走下王座,踩着沉闷厚重的脚步,缓缓靠近了那个凡人,“英灵殿是一个神圣的殿堂,是无数维库人的梦想,他们生前英勇无畏荣耀无双,死后更能在这里与逝去的先祖把酒言欢。”
“但,在这神圣的氛围中,却催生了一小撮黑暗。”
“她的名字叫海拉。”奥丁的脸上浮现起了令闻者落泪的自责和忧郁,让周围的瓦拉加尔们纷纷露出了一致对外的恨意,和对这位仁慈神王的无上崇敬,“她曾是我的左膀右臂,是助一同我建立英灵殿的亲密伙伴。”
“她的堕落,一直是我最大的遗憾。可碍于过往的情谊,我实在不忍心痛下杀手。”
在赚足了那些维库英灵的敬意后,奥丁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兰洛斯身上:“凡人,如果你能帮她解脱,你将成为整个英灵殿,整个瓦拉加尔最受欢迎的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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