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执勤的水手们都没有手持火炬,点亮夜色,而是人人一副热成像护目镜,警惕着一片寂静的四周。
“有人过来了!警戒!”上一秒还在瞭望台上躺着休息的二副突然站直,仔细凝望着护目镜里那个缓缓接近的橘红色小点,连忙朝下方的守卫大喊。
与此同时,大半人集中到船头,将手中的火枪对准了来人的方向。
热成像虽然能在黑夜中看到活物,但并不能分辨来人装束,更没办法判断是敌是友。
不过正当众人神经紧绷至于,远处那小船滑到一定距离突然停下,那缩成一团的橘红色小点缓缓伸展,变成一个直立的人形身影。随后,那身影高举双手,左手未动,右臂以不同的速度接连摆动。
“是我们的人。”看到既定的回应手势,守卫们纷纷松了口气,连忙点燃一盏油灯挂在登船缆绳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兰洛斯放下双手,脸上却满满都是讥讽。
自诩自由不受约束的海盗,却自己给自己设下这么多规矩。这不就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吗?真是可笑。
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找个看似合理的借口罢了。
不过,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划动小船,兰洛斯缓缓接近登船位置,神色中的锐利与危险,越来越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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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海湾那边最近有什么反应吗?”
“除了清理了一批我们摆在明面上的探子,应该还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行动。”封闭的船长舱室内,一盏烛火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菲尔拉伦的视线。但身为红雾号船长,血帆舰队此行的指挥官,他却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目光。
“应该?”对面那人的语气突然产生了变化,如同一座山岳般压在胸口的紧迫感让菲尔拉伦连忙改了口。
“不,是肯定没有察觉。就像计划的那样,藏宝海湾还在忙着清查最近与我们进行过交易的商户,海上的巡逻力量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因此受到牵制。”
对于菲尔拉伦的解释,那人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拿起花生投喂给静静立于肩头的鹦鹉。
说来奇怪,一般这种小型生物在如此昏暗封闭的环境下,都会因为紧张不安而躁动,可这只鹦鹉却像是通晓人性,盯着菲尔拉伦的眼神中,竟是带着与其主人如出一辙的轻蔑。
“干的不错,此次计划的舰队,马上就能进入荆棘谷的海岸线,预计后天晚上就能与我们汇合。”
虽看上去是称赞,但菲尔拉伦非但没有感觉到喜悦,反而越发觉得呼吸困难。
“为了一举夺下藏宝海湾,你责任重大,必须确保不能有闪失,否则……”
呱!
鹦鹉的一声尖叫打断了那人的威吓,菲尔拉伦松气之余,也听到了舱室外传来的喧闹:“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舱门打开带进的晚风摇晃着烛火,不断颤动的黑暗中,端坐在本属于船长位置的那人露出如炬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房门的方向。
“咸饼干,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鹦鹉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扇动翅膀,顺着即将关闭的房门缝隙偷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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