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翠蕴楼的王良媛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靠坐在垫子上,恨恨地看着跪着的几个人。
她们联手陷害福枝,竟是将她也欺瞒了,可是,除开打一顿板子,罚几个月例,她竟不能给她们更重的处罚了。
自从佳墨去年罚去了大厨房,身边可用的只得裘嬷嬷和紫草,另一个绿纹才提上来半年,其他的人,或是时日太短,或是不底细不明,更不堪用,不能让近身随侍。自己入府三年,好容易怀了这一胎,这会儿要是乍然换人,万一有个万一,她不敢,也不能赌。
所以,她只能接受紫草所说,因为和福枝怄气,所以做假陷害,又央了裘嬷嬷和福果两个帮着哄瞒。
真相是什么,要查,不怕查不到,可现在不是查的时候,只能把盖捂紧,只能让别人暗地里笑她笨,对几个坏心肠的奴婢还要回护着。
做主子竟然不能对几个犯了错的奴才治罪,被迫妥协,她更加恨,又狠狠地将一个茶盏砸过去,怒声喝骂,“狗奴才,你们竟然敢如此算计我,不想活了吗?”
茶盏砸在跪着的三人面前,碎裂、炸开,四处迸散。
裘嬷嬷膝行上前几步,“良媛保重,奴婢们该死,但您得为肚里小皇孙顾惜着自个,为奴婢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王良媛用手撑着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申嬷嬷快步上前,轻轻地帮她按摩着,语重心长地劝道:“良媛,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尽管拿奴婢们发落就是,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强忍着心里的愤恨,王良媛说:“裘嬷嬷和福枝帮着紫草哄骗主子,打十个板子,罚三个月的月例,紫草不慎摔了八珍糕,又欺上瞒下,打十五板子,罚半年月例。”
“奴婢谢主子宽厚,谢主子饶命。”本以为至少也会发卖到庄子的三个人,一听这样的处罚,狂喜的连连磕头。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绿纹去给行刑的婆子交待,手下不能留情,给我狠狠地打。”
“是。”绿纹声音如细蚊般应了,她能进屋服侍王良媛,也不过是这大半年的事,平日里被紫草压着,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儿,也不敢露出半点幸灾乐祸,这处罚,不轻不重的,伤及不到她们的根本,一个不慎,自己以后还有苦果吃。
到底气不过,王良媛又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狠命往地上的几个人身上砸,裘嬷嬷没挨两下,紫草和福果躲避不及,被砸的东倒西歪,边告罪边往外走,旁边站着立着的丫鬟、婆子们也吓的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王良媛平日里虽然牙尖嘴利,却没怎么对人甩过脸子下过狠手,这次,显然是气极了。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秦雪怡进来时,正好看见王良媛灰败的脸。
小心翼翼地和申嬷嬷一起扶着王良媛到里屋躺下,想劝说几句,但这个美貌的表姑向来心高气傲,秦雪怡怕自己多说多错,索性只帮着端茶递水,话都不敢多说。
王良媛觉得心寒,这个时候,自己家里的人连多余的话都没有,枉自己平日对表侄女多般照应!她闭了闭眼,摆手让秦雪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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