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瑜笑笑,抽出手摸了摸孙清扬的肚子,动情的说道:“我不惦记你惦记谁呢?这宫里头,我们先前一起给咸宁公主伴读,一起嫁进来,去年里,还一起给皇爷爷侍疾,这样的情份,就是我那堂妹也比不了的。咱们姐妹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只盼着在你的心里头,能够将对赵姐姐、刘妹妹那般,也和我做个好姐妹,长长久久,欢欢喜喜的,同心同德。”
语气里,似乎真的很羡慕孙清扬与赵瑶影、刘维的情份。
何嘉瑜是永乐帝跟前的干将,三品大员锦衣卫同知何义宗的嫡亲孙女,父亲也是朝中大员,她从小伶俐,在家里最是得宠。
外面人都说她容貌出众,知书达理,还在总角之年,上门提亲的人不少,但孙清扬却知道,何嘉瑜的知书达理,只是一种表象,她向来忌恨比她强,比她美,家世胜过她的人。
只是成年之后,韬光养晦,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喜恶。
虽然,何嘉瑜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们童年的相争也过去多年,这些年,在宫里头,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太孙妃与其他嫔妾与何嘉瑜也都相处得很融洽。
但在孙清扬看来,这个何嘉瑜不一般,单凭这么些年,朱瞻基到她院里次数最多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算孙清扬推辞的那些个日子,朱瞻基召何嘉瑜侍寝的次数是最多的。
瑜宁姑姑曾经含蓄地表示,何嘉瑜通晓床第之欢,颇有些媚功。
而且何嘉瑜对着她献殷勤不是第一次了。
她刚刚嫁给朱瞻基那会儿,几乎是一人独宠,何嘉瑜在她跟前围前围后,引得朱瞻基注目,陆陆续续去了几回,然后成了孙清扬之外,最受宠的嫔妾。
可是,头一回学骑马,她就险些因何嘉瑜逞能丢了性命,虽然当时并非是存心害她,但若非何嘉瑜存心显摆骑技,想惊了她的马再救了她,引起朱瞻基注意,她也不会受那道罪。
她原谅了何嘉瑜,但她记得这事,所以两人之间,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从她怀孕以来,何嘉瑜先后送了好些个东西,吃的用的,甚至连穿得都送了过来。
瑜宁姑姑使人验过,虽然那些个东西都没什么问题,但这样的示好,总叫人心里不踏实。
她们虽然比从前亲厚,但毕竟没有到这样的情份上。
现在何嘉瑜又提出要和她像赵瑶影、刘维一般做好姐妹,是真心的吗?
孙清扬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捡了桌上盘子里的一只脐橙让丹枝剥了递给何嘉瑜,“这橙很是清甜多汁,何姐姐你尝尝。其实,咱们姐妹在这宫里,就和一只橙的橙瓣似的,紧紧挨在一起,这原就是难得的缘份,自是该长久。像这橙瓣,不过是碰巧有些挨得近,有些离得远,哪有什么分别。”
并没有允诺要与何嘉瑜同心同德。
“是如同和赵姐姐、刘妹妹她们那般吗?”何嘉瑜不依不挠的问着。
“我们也只是平日里多在一起玩耍罢了……我和赵姐姐她们,还有你们,都是一样的啊,只不过平日里,她们两个来的多些,何姐姐你若是无事,只管来坐就是。”孙清扬避重就轻,笑着回答道。
何嘉瑜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只是平日里那些个示好,很难打动孙清扬,眼前这个看着一团和气的人,别看平日里谁都不得罪,别人和她在一起总是如沐春风一般,但实际上,最是固执,在她的心里,和谁好,对谁好,一门子清。
幸好,自己是打着主意要和太孙妃结交了,孙清扬这儿,不过是留条后路,毕竟,眼下里,皇太孙殿下仍然最喜欢她。
但花无百日红,随着新人不断进宫,容颜衰减,再得宠也有失宠的一天。
唯有那正妃嫡母的位置,无可动摇。
想到胡善祥手里的那张助孕方子,何嘉瑜脸上又堆出笑容,“这会儿,是不是大鱼大肉倒会觉得油腻,想吃些清淡些的菜蔬?要不,我让父亲想法送些外面的吃食到宫里头来,宫里头的这些个,吃来吃去都一个味道,只怕你也吃厌了吧?”
虽然并不缺什么,但何嘉瑜这话说得贴心,要再直接拒绝,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孙清扬就笑着应了一声。
“总麻烦何姐姐你操心这些个事情,多不好意思,母妃隔三差五也有赏饭食下来,我也不挑食,吃着也还好,这平日里要个汤水的,小厨房就准备了,你要方便,让伯父送些青菜进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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