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朱瞻基跟前的近卫,玄武大人说起旧年里他办的一个案子,也是这般死法,最后查出,是被人在头顶上扎了针进去。
找人细细验了清漪和茉莉的尸体,果然在密密的头发里,发现了有银针刺进去的痕迹,太医院里擅长针灸的太医说,在人头皮上用针,根据扎针的深浅程度不同,就可以大致决定死亡的时辰,有的针用的巧,甚至可以让人过几天才死。
清漪和茉莉头上的针,应该是前两天就扎进去的,算好了事情发作,就能除掉她俩。
可这针究竟是怎么扎进去的,这两人有没有挣扎过,却半点也查不出端倪了。
这一下子,事情越发复杂,扑朔迷离了。
而何宜芳那边,确实如她所说,有医案证明所言非虚,为了慎重,胡善祥还另挑了个太医给她诊脉,也说身子只怕再难有孕。
越发惹得何宜芳伤心,恨不得将何嘉瑜千刀万剐。
何嘉瑜却在两日后,腹痛如绞,提前生产,只是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是个胳膊腿都齐全了的男孩。
太医说,的确是因为服用了藜芦导致元气大伤,以致于胎死腹中。还不知道其他情况的何嘉瑜自是以为就是何宜芳干的,把她也恨了个要死。
排除了何嘉瑜动手的嫌疑,何宜芳那儿虽没有五花参的来源,但因为清漪和茉莉死无对证,她仍然被禁在琼花阁里,而焦甜甜因为说不清楚自个东西怎么少的,也禁在了承光阁里。
虽没打进冷宫,她们俩个却都失去了侍寝的资格,当然了,对外而言,太子尚在孝期,这有没有侍寝,也没什么区别,但在内里,连宫女、内侍们都知道,何嘉瑜早产,太子一向对太子妃敬重有余,宠爱不足,孙良娣虽然受宠,但因为生小郡主时早产,一直在调理身体。赵瑶影、袁瑷薇年纪大些,刘维和太子在一起时,多是比划拳脚,这一来,先前最沉默寡言的徐澜羽,就成了最受宠的嫔妾。
“良娣,您说这事会不会与那位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会儿,就是她得益最大。”早起,给孙清扬梳洗的时候,福静忍不住好奇,低声同她说起这事。
现如今,这事已经成了端本宫里秘而不宣,却人人都非常好奇的大事。
孙清扬沉吟了片刻,“说不好,但瞅这架势,竟像是对着端本宫里整个下手的,就像先前我怀小郡主时,吃胭脂米中水盅那回,都是冲着殿下的子嗣下手。”
益静因为在宫里呆的年岁长,知道的龌龊事情多,听了之后,不动声色地说:“奴婢有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
孙清扬摆了摆手,一旁服侍的桂枝和丹枝,就一并退了出去。
“益静姑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若殿下每每得了子嗣,都被人害了,到最后,会怎么样?”益静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孙清扬已经听明白了。
“姑姑是说,会影响到殿下的太子之位?”
益静点了点头,叹口气,“就算暂时不会,但日子久了,殿下年纪大了,总有言官出来上书,说殿下后继无人,如何能承继大统。现如今,皇后娘娘还能护的住,将来呢?只怕又会出现当年的事情。可那会儿,皇上还有太子殿下呢,如今,殿下可是迟迟无后。”
这话更明白了,想想从前,仁孝皇后去后,当时身为太子的父皇何等举步维艰,甚至发生过问大臣们借钱粮度日的事情。当年有朱瞻基为皇太孙,汉王几个尚且上窜下跳,如今朱瞻基无后这一条,就足以令风波四起了。
孙清扬不由悚然一惊,“按理,下手之人,若真想断了殿下的子嗣,从殿下身上下手,岂不更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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