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江淮之间有一个吴国,每到夏天,这个国家的天气就变得非常炎热,吴国的水牛很怕热,甚至看到夜晚的月亮,都会误以为是太阳,而吓得趴在地上气喘不已。
于是,后人常常把那些终日惶恐交加、惊疑不定的人称之为“吴牛喘月”。
我就是那头吴牛。
自从和唐五在渔场的那次谈话过后,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没有睡过一晚上的安稳觉。
几乎每天半夜,不管是远处公路上汽车突然的一声鸣笛也好,还是屋内亲人起解的不经意响动也罢,只要有一丁点的细微响动,都能够将我从似睡非睡,却又噩梦不断的假寐状态中吓醒过来。
醒过来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入睡,只能浑身冷汗,搂着被子蜷缩在床上,让狂乱的心跳慢慢平息,然后如同行尸走肉般,浑噩空洞地看着窗外,直到窗帘边上的那一线天光渐明。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背着母亲,我去找了退休的老陈院长,老人家说我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神经也有些衰弱,一番苦口婆心要我万事想开的劝解之后,给我开了点药片。
但是我发现,吃了这些药之后,睡觉是能睡觉了,人却好像变得有些迟钝,身体只要一段时间不动,就会感到麻痹,特别容易疲惫。脑子整天昏昏沉沉,尤其是想事情的时候,常常抓不到点子上,感觉晃晃悠悠的,反应不过来。
于是,仅仅吃了两天之后,我就停止了服药,宁可继续忍受失眠的折磨。
因为,我知道,我还年轻,每天少睡两个小时不会让我死;但在如今这样敌我难分、强敌四起的局势之下,如果我让自己变得迟钝,失去了对事情的正确判断,那我的日子也许就走到头了。
事后看来,我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福虽然很少双至,祸却通常都不单行。
就在停药之后几天,又一个出乎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的危机横空出世,摆在了我的面前。
年把以前,我从游厂长的手里承包下了双溪林场的所有运输业务,但凡有人想要接下林场的业务,都必须要经过我本人或者癫子的手,按比例缴纳一部分的管理费,才能进场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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