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如绕梁之音,在我的耳边回响。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突兀地出现,不由得让人背后发凉。我心里一惊,便转过头来四下张望。
可是,就在我环顾四周时,那声音却又倏地停止了。
面前了一切,恢复了我上来时的神秘与清静。仿佛那歌声从没有出现过,倒只是我的幻听罢了。
我心生疑惑,可是并未深究,便沿着旋转楼梯走了下去。
下到一楼转角时,宁浩然和李小凡已经不在那里了。我这才泰然地走下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坐在这样的房子里,让人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我打量四周,想象着近百年前,这座房子有可能面对的遭遇,轻轻拧起了眉心。
不一会儿,宁浩然和李小凡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他们手上端了几个盘子,里面放着一些水果,看到我一人坐在客厅,李小凡笑眯眯地走过来,热情地说:“林勉林勉,快来吃水果。”
他们两人也坐到了我的身边,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坐在一起。
客厅里没有电视,只有一整套沙发和餐桌椅。
我们三个人坐着也没有什么事,于是开始聊天。
我想到了从三楼传来的诡异歌声,所以拐弯抹角地问宁浩然:“你跟我们讲一讲这座老房子的历史吧?”
宁浩然很好客,看我对房子有兴趣,也就轻声讲起来:“据家谱记载,这座房子是我的高祖父请工匠做的,可是并未完工就去世了。我的曾祖父从国外回来,接手了这栋屋子。曾祖父是接受外西方教育的新青年,思想有些西化,于是将房子设计成了这种半欧式的样子。”
我问:“所以,是你的曾祖父亲自设计并督工完成的?”
宁浩然点头,又说:“我的曾祖父是留洋的建筑师,回国以后娶了我的曾祖母。据说是媒妁之言,后来经历战乱,两人离开了老宅去逃亡,房子就空了下来。一直到战乱平息,我的祖父才重新回来,将这里面拾掇一新,里面的布置还是按照曾祖父的喜好,摆了很多照片,又购置了许多书。”
这样看来,三楼那间透明玻璃房里的书,就是从宁浩然的祖父辈传下来并又新添置过的了。
“然后呢?”李小凡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
宁浩然握住李小凡的手,答:“战乱的那些年,这里曾经被征用为日本人的大本营。有许多日本高官住在这里。不过后来日本战败撤退以后,我的祖父就回来了。”
李小凡显得很新奇,她环顾了一眼四周,有些兴奋地说:“哇,这栋房子还有这样的历史故事呀。”
宁浩然点头,自豪地讲起自己的家事:“我的父亲在这里出生,那时候已经是六十年代了。他和我的母亲是自由恋爱认识的,后来就结了婚。我和我的哥哥也出生在这里,等我哥哥长到二十岁,他们因为忙于外地的生意,就离开了家,每年回来的次数非常少。”
李小凡想了想,问:“你哥哥,比你大几岁?”
“十岁整。”宁浩然说。
“呀,”李小凡答,“那他不是三十一岁了呀。”
“正是。”
我看出来,李小凡还想追问有关宁浩然哥哥的事情,可是顾虑到不太礼貌,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哪知道宁浩然看了出来,便主动说道:“我哥是个新式青年,至今还没有女朋友。不过我妈也不急,说我们兄弟两个的婚姻大事都由自己做主。”
这话一出,李小凡果然就联想到自己和宁浩然的未来上去了。
然而,我还是没有问出,三楼那诡谲的歌声从何而来。
又聊了几句,方婷和陈梦从厨房里出来,大声喊我们:“准备吃饭啦!”
李小凡赶紧站起来去收拾桌子,宁浩然也跟着去帮忙。闻着那迷人的饭菜香,我自动忘记了之前那个遥远的歌声,也奔向了饭桌。
方婷和陈梦的厨艺真是极好,简单的几道汤菜,做得色泽诱人香味扑鼻。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宁浩然去厨房拿碗筷,我们刚坐下来,便听到有钥匙插入锁孔开门的声音。几秒钟以后,有个男人提着包,从门外踏着冬风而进。
他看到大厅里的我们,显然也是一愣,但那抹好奇的神色很快被收了回去。
宁浩然拿着碗筷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的男人,立即叫道:“哥,你回来了?快来吃饭!我同学做的,很香呢。”
原来刚刚进来的人是宁斐然。他穿着一身极薄的单外套,配着黑色的运动裤,身体雄壮地走了过来。
他算不上特别热情,但也不至于冰冷,看到我们在聚餐,他微微笑了笑,说:“你们吃吧,我在俱乐部吃过了。”
说完,便径直上楼去了。
等他走远,李小凡才轻轻地问宁浩然:“你哥是做什么的?”
宁浩然答:“是健身会所里的教练。”
李小凡点点头,说:“难怪穿得那么少也不怕冷,身材还挺好的。”
饭后,我和李小凡自告奋勇去洗碗。等忙活完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已近冬至,天黑得越来越早。
方婷问:“小凡,我们……要不先回去?”
而宁浩然赶紧热烈地挽留我们:“干脆就在这里过一夜啦,明天又没有课,难得来一次,你们说呢。而且现在出去坐车,挺不安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