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名男人离开,我立即去找居委会大妈打听:“大妈,刚才那个人好眼熟啊,他是……”
我留了句意味不明的半句话,大妈立即自行理解为我知道一点他的家事,于是又热情地说:“你忘啦?就是去年他的老婆犯病去世了,在这边还办了白宴的,他就是这一栋的——”
说到这里,大妈还非常热心地朝后面某一栋楼一指,又继续说:“唉,也是怪可怜的,这才四十来岁,老婆就死了,不过幸好孩子已经能独立工作了。”
我多朝那个男人的背影看了几眼,他提了个袋子,可能是出去买东西了。回过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产生,我立即作别了居委会大妈,然后迂回地跑开了。
其实我是打算去那个男人住的那栋楼去堵截一下他。
我的林雨堂姐深深沉醉于那一副好皮相里,又舍不得离开那只鬼。我没有办法找到那只鬼魂在哪里,但我可以从这个男人开始入手调查。
我不希望我的堂姐只为了这短短时间的美貌,而真的耗尽自己的下半生。
我站在居委会大妈指的那栋楼下,等着那个男人回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看到他提了一包菜品从小区门口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袄,踩着一双厚休闲鞋,疾步如风。
我立即跟上去,装作是住在同一栋楼的邻居,和他一前一后进了楼梯。
他大约走到三楼便停了下来,然后拿出兜里的钥匙去开门。等他进去几分钟以后,我才慢慢地踱过去敲门。
为了防止他不让我进门,我心里已经盘算好,只要他把门一打开,我就立即钻进去。
没过几秒钟,我听到过来开门的脚步声。那个男人把门打开,我赶紧趁机进去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我手上的戒指便亮了起来。
那光亮很强烈,收缩得也很快。
我几乎是立即就感觉到了这屋里的鬼魂气息。
那个男人觉得莫名其妙,惊讶地问我:“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环顾了一眼他家的客厅,立即发现在沙发边站着一个女人,不,是一只鬼魂。
那鬼魂看起来也是四十来岁,身体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双眼发黑,而眼珠又黑白分明,看起来有些赅人。
我就这么看着它,却忽然有一种极强烈的熟悉感。
脑子里灵光乍现,我记起了冰点酒吧的洗手间里那幅跳舞的油画。分明是两个明明不相关的人与物件,我却莫名觉得它们有共通之处。
那个男人还在问:“姑娘,你到底找谁?我家就我一个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回头看他一眼,说:“没错,我找的就是你。又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的你。”
那男人听了当下大惊,几乎是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沙发旁边,那只女鬼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感到非常新奇。
我走到那女鬼面前,质问:“林雨就是被你控制了吗?”
站在我旁边的大叔见我对着一面墙说话,以为我是疯子,想要走过来拉我出去。我迅速甩开他,厉声说:“你别动!你和我林雨姐那些破事我都知道,我正在和你家这只鬼说话!”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只女鬼便是一年以前大叔去世的那位妻子。
她其实穿得很素雅,气质也还算温和,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一张脸因为成为鬼魂许久,已经渐渐长了一些斑纹。
大叔不明白我的身份,却见我说出他和林雨的事儿,脸色突变。他见我对着沙发自言自语,惊吓地问:“你在……和谁说话?”
我答:“你逝去的老婆。”
那只女鬼发现我能看到它,并能和它对话,竟然轻轻笑起来,说:“你竟然能看到我?”
我点头,又说:“我还知道我堂姐林雨和你做了交易。你用灵药换她美貌,她用每天三个小时的肉身来回报你。”
那鬼魂哼了一声,然后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追问道:“你能不能放过她?你明知道……这样会折去她一半的阳寿。”
女鬼不屑地回答:“可是她自己却很享受嘛,变得漂亮,受男人喜欢,这不就是她要的生活?”
我直击重点:“那你呢?要她三个小时的肉身,就是为了和你的丈夫团聚?你心竟然这么大,竟然能容忍他带着别的男人和你苟且?”
我戳到了女鬼的痛处,它立即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看着我,声音凄厉道:“那我是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一直站在一边的大叔慢慢听明白了我的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几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他问:“我老婆……的魂,在这里?”
我看他一眼,又说:“你才知道?而且你每天一起玩的那个林雨,就是你老婆的魂上身!”
大叔吓得脸形都变了,他不太相信我的话,却又觉得确实诡异。
看他的神情,我几乎都可以猜到,他一定怀疑过林雨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像极了他已逝的妻子陪着他!
我本以为大叔会伤感,会难过,哪知道他的脸上除了震惊以后,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情,然后被老婆抓了个现形一般的尴尬。
我瞬间想明白过来,于是又看向那只鬼,说:“他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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