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阔带着孕妇开车离开了,她坚决地抛下了离家还有一段路程的我,暧昧地甩给我一句“太晚,就不给你留门啦”。
她是坏人,我站在月光下,心跳加快地瞎想。
近半夜的时段里,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辆载货的大车孤单地驶过,路灯将昏暗发黄的光线打到树叶上,街道两边的树叶显得熠熠生辉。
叶子挡住了灯光,路就没那么亮了。我低头看着地面,把自己的勇气藏在袖子里,扭捏地摆弄着手指头。
我又变成怂包一个了……
“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傻站了十分钟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我终于顺势抬头打量起了久未见面的江佐。夜色之下他的身材更显挺拔,背脊挺直冷酷地立在马路牙子旁,眼睛如星星般别致而璀璨,虽只是别过头看着远方的路,却还是能从侧面看到他眸中散发的光芒。
我感觉心里发慌,双腿也发软。
见我变身哑巴,他回过头来,直直地打量着我,让我的双腿更软了。
“没话说?”他又逼问。
我咽了下口水,心脏快速地乱蹦起来,跟有人拿着锣鼓在我心里乱敲似的,节奏不均匀不说,还时有时无,忽轻忽重的。
江佐见我发傻,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那我走了。”他转过身,缓慢地往旁边的小路上走,步伐比平时小了很多。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看着他迟疑地踱出几步以后,疯狂地追上去,一下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怔住了,留在原地任凭我贴着他的背哭得稀里哗啦。我抽搐得跟要死过去似的,能听到透过他后背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每一下都跳得很重。
哭了半天后,江佐转过身低头看着我。我感觉他的下巴杵在了我的眉间,有细微的摩擦感。好久之后再和他接近,又是和过去不同的感觉,我第一次感觉到天地万物合为一体的神奇。
突然,他伸出两臂,把我紧紧地环在了怀里,就这样拥了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在他拥住我的那一刻,我才止住的泪水又决堤般地往外冒,鼻子里酸得发涨,心中却是酸中带甜,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心脏开始往四周涌,极快涌至全身。
“对对,”好半天后,他终于说话了,声音涩涩的,“我想你。”他抱着我说。
“我好想你。”说完这句,他拥我的力度又重了些,像要把我嵌进他身体里似的。可他虽然用力,那被他圈在怀中的感觉却是柔柔的,像水一样,我一点不觉得疼痛或窒息。
我的手打在他的背上,委屈地说:“你不是不要理我吗?”
他松了松手臂,看着我的脸:“谁叫你总气我!”
我的眼睛又湿了:“那你现在怎么又肯理我了?”
他抚了抚我的发,无奈又自嘲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因为,在你被陈思凝的保安揪住手腕的时候,我瞬间只有一个念头。”他将手放到我脸上,我能感受到近乎颤抖的触觉,“如果他敢把你怎么样,我绝不让他活过明天。”
江佐的神情炽烈而严肃,又让我红了眼睛。
我正想与他互诉衷肠,和好如初,他却突然放开了我,擦干了我眼角的泪:“好了,我只是想你了。”我愣住,“你有你的新生活,我不该总来打扰。”
我窒息。
“你有新的男朋友,我该替你高兴,希望他能对你好。”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更加酸涩,“对不起,我又没忍住抱你了,以后不会了。”
这几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比被他甩掉的时候还疼得难受。
“不会个屁啊!”我大喊着推开他,“新生活个屁!”
我生气了,生气了,生气了!
我好像没资格生气啊,可我还是生气了。他说想我,可是他竟然连我发给他的微信都没有看!呜呜呜,我又心痛了。
江佐被我的无名火气搞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地看着我,眼神无辜极了。
“你都没看我发的微信吗?”我怒道。
他怔了一下,紧张地挠了挠头:“我……我那天一生气,把微信卸载了,我……”
我真是服了气。
“那你手机怎么还关机了?”
“公司有内部手机号,我都是白天用工作号,晚上用私人号。”
我晕了,我都是白天给他打的电话……
我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瞪着他,跟自己生气,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生气!
过了一会儿,江佐小心翼翼地问:“你微信……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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