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肉麻当寻常,我忍不住打趣着他:“我才不信,谁知道你十年心里都有了多少人。就欺负我不知道你的老底。”话说完他的脸沉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重了,他本来就是有“老底”的,他前妻,连冰,都是我不敢触碰的刺。
我支支吾吾的找补着:“我不是那个意思。”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替身,真是个解释不清的事。尽管我不介意了,但是提起来,心里还是不舒服。
车里的音乐恰好到了高潮处:“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我听的愣住了,他听的入神,没有继续说话,忽然把我车格子里的烟拿了出来,狠狠的吸着,不知是歌里哪句触动了他。我的心跟着一颤,忍不住冲口而出:“以敬,你的心里是不是也一直在找着----”我想说是不是也找着和你前妻相似的人,但还是收了回去。他已经解释过他只觉得那样的眉眼好看,尽管理由牵强,但是一个问题,我不想再反复纠缠,尽管自己心里有结。
“清扬,我知道你心里有结。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吐了一口烟,有些出神:“你还记得北京的四合院吗?”
我的心剧烈的颤起来,手里的方向盘几乎把不准,努力维持平静:“记得啊。你家的老宅子嘛。”
“第一次住进去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偶尔路过北京去住了几天,总做梦,像连续剧似的。说做梦吧,几天的梦还能连起来,就是个故事。说出来也许你都不信,我都怀疑是我先祖给我托梦了。”他自嘲的笑笑,“很可笑吧?无神论解释不了。”
“我信。”我冲口而出。眼圈已经潮湿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不信,我不能。
“梦里有个女人,坐在秋千上,就那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赵以敬狠狠吸了一口烟,悠悠的说着,“我也不知道那是谁,也许就是我先祖给买宅子的人?不知道。但从那以后,我就忘不了那个女人。”
“我的前妻,是父亲的同事介绍的,娶她,只因为她和那个女人的眉眼很像。当时以为这就是缘分。也许她就是那个女人。”赵以敬冷笑几声,“可惜她根本不是。”
“后来遇到了连冰,她长得也很像,那时她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模特,人倒不像那个圈子里的那么复杂,我又以为她是,但是在一起一段时间,觉得她也不是。很快也没了感觉。”赵以敬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要找到那个女人?你怎么判断她是不是?”我的心跳的很剧烈,那个女人,是杜衡吧。
“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以为是,就很好奇的想交往,但很快觉得不是,就没感觉了。自己也觉得可笑,但摆脱不了。我试着和别的女人交往,甚至有过很混乱的一段日子,但是不行,经常半夜醒来,梦里全是她的眼睛,我的心闷得疼。”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也许这种感觉,对每个正常人来说,都是种痛苦的挣扎。
“后来遇到你,第一次见你,是并购的那天,我在台上,台下那么多人,我竟然一眼就扫到了你的眼睛。很熟悉。但那时,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我刻意把你调的很远,不想看到你。看到一次你的眼睛,心里会不舒服一次。但是缘分,太奇怪-----”赵以敬无奈的笑笑,“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关注你,看到你遭遇的一切,又忍不住想去插手。”
“那你觉的我是你要找的人吗?”我看着赵以敬,竭力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问着。
“我真的不知道。”他吸了口烟,透过烟幕看着远处,“有时觉得是,有时又觉得不是,隐忍起来像,但坚决起来又不像。”
“如果我不是,你会怎么样?”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是或不是,我解释不清楚。记忆是我的,但身份不是我的。
“说实话,到后来,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你是,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是,我也要娶你。”赵以敬的声音坚定起来,“自然就释怀了。所以清扬,不要总觉得自己是替身,我是曾经迷茫过,但遇到你以后,我很明白自己要什么。”
我咬着唇,把车停在了一边,眼泪已经忍不住出来,赵以敬的手覆上我的,另只手抬起把我的碎发抚起:“清扬,嫁我。”我的眼泪止不住。赵以敬微蹙眉:“怎么了?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使劲的摇着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如果他记得是我,我该感动,如果他不记得是我,仍然爱上我,我是不是更感动?我含泪笑着:“没有,我只是很开心。”
赵以敬揉了揉我的头发,紧紧握着我的手:“等把手边这事忙完,我们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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