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北微笑,露出一点怀念的笑容。
楼安宁摇头,一件冬衣而已,那就是享福了?
楼安康拍了拍胞弟,让他别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几人又转开话题,说起下一个休沐做什么。
虽然还有五六天光景,但上一次南郊之行,他们中病的病伤的伤,好不容易再聚首,这相隔了一个月的休沐日可要好好玩耍才行。
楼安宁嘴里塞着东西还是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提议:“去长宁山吧,过两天就是立冬啦,去泡汤池,再好不过啦。”
秦奚也道:“这个好,在自己的地盘总不会遇到不长眼的。”
楼安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提起那晦气事做什么。
楼安康却是问贾家铭:“十一,会耽误你备考吗?”
贾家铭心想不过一天时间而已不耽误什么,不过他父亲自从听了史夫子一番话后,对他看得很严,不准他玩物丧志。但他心中已经决定,就算让父亲不满,他也一定要去的。
不等他表露心思,秦奚便急不可耐道:“十一肯定去呀!那天我打算带着我阿公一起去,让他好好暖暖身子,在外头累坏啦。十一还可以和阿公说说话,比听那些老夫子说一本书都有用呢。”
秦奚昂头,一副骄傲得不行的模样。
朱定北叹道:“想阁老当年何等风华,不及弱冠便高中科举,怎料到他唯一的外孙,竟生了个榆木脑袋。”
秦奚:“……”
其他人哄笑成一片。
既然陈阁老要去,楼家兄弟便盘算着将楼尚书也带上,还叮嘱朱定北好好孝敬长辈,记得把老侯爷与老夫人也带着。
于是,十月十日这一天的休沐日,楼朱两家倾巢而出,还有一个分量极重的陈阁老——原本秦奚还打算将老夫人以及娘亲带上,但她们有约在先,不得成行了。
四位长辈一辆车,六个孩子一辆车,带着几位骑马的府兵,浩浩荡荡往长宁山而去。
这场面可惊动了不少人,其中自然有耳目遍布全京城的贞元皇帝。
听了东升太监的话,贞元皇帝御笔未停,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看来几个孩子患难一场,朕的这些老臣们也亲厚了。”
东升太监出殿外传早膳的时候,才敢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路上不巧还遇到了一队车马,到了长宁山庄下马车的时候,才知道是柳左相府和门下侍中令高家的女眷。
相互见礼后,老夫人便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正愁着同他们一群老的小的爷们不自在呢,却是遇上了两位夫人。”
“是高家的小娘子细心,说我们两个老太婆到了冬日手脚寒冷,便订了宅院让我们舒活气血呢。”
“真是好孩子。”
三位老夫人说笑着朝里走,柳菲菲和高景宁两位娇小姐搀扶着各自的祖母,朱定北有心送一送老夫人,被她推搡走了。
都是夫人小姐,他一个小少年肯定不自在。
老侯爷见小孙儿还眼巴巴地目送他祖母,不由坏笑道:“小崽子,这才多大点,就想陪小姑娘泡汤池了?”
秦奚几个听了脸上都臊成一片猴屁股,被说笑的朱定北却是不动如山,回话道:“干看着不能动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给您老搓背呢。”
老侯爷高兴了:“哈哈,还是我的乖孙儿孝顺。”
一旁听见的众人:“……”
一行人往最大的福禄斋去了,里头有四个汤池,这些个大小爷们一起下水也不会挤着谁。
小少年们一下水就开始撒欢,老侯爷陈阁老和楼尚书自问年纪上头了,选了温度最温和的福汤,下了水舒服得不想动弹。
楼尚书道:“今日还是借了孙儿的光,否则,哪能到这汤池来享福。”
老侯爷听了嘿嘿一笑,“怎么不能来啦,你便是日日来,也没人拦着你,还能多给我孙儿捧捧场呢。”
陈阁老闻声笑道:“长生那孩子,比你这老东西有出息。”
老侯爷哼了一声,挪开了点:“叫谁老东西呢,咱们可没亲到这份上。”
陈阁老笑得更欢了,“我虽年长你几岁,但也是同辈人,唤你表字不正贴切。老元帅当年给你取这个字,当真是真知灼见。”
老侯爷用温泉热水擦了擦脸,没好气道:“他当年给我取这个表字,肯定没想到我能活到这份上。”
陈阁老楼尚书:“咳咳。”
两人竟都接不下话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老侯爷这个已经很少有人够资格称呼的表字了:东西。
他曾有过一个兄弟,表字:南北。
已故的老元帅心有宏图,愿儿子能够替皇室镇守大靖四方,平定边境战乱,震慑强邻。可这个愿望,朱家前几辈人没能彻底实现,而后几辈人也将为之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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