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一手攥紧了拳头,这算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别开”沈景修的声音里透着极力的抵抗和忍耐,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还要赶走脑海里渐渐浮起来的混沌。
他不知道是不是开了车门,宋宸就会跟他一样再被人注射这种能让人失去力气,意识涣散的东西。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宋潜。
宋宸把车门全部锁死,他们不敢这样大面积的直接砸车,好歹这儿也是有车随时会进出的地方,他们能用这种针剂就是为了隐蔽,不张扬。
他们都在赌,赌车外面的人不敢,也在等。
敲击声消失了,宋宸的鬓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车里的空间狭小,沈景修的反应反而慢慢的安静下来,就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宋宸仅仅靠着他平稳的呼吸和刚刚发出的微弱声音来判断他现在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是第一次,宋宸经历这种一秒钟也被拉长成一个世纪的煎熬,这比当初那场意外的撞击还要难熬。
当初他仅凭着一瞬间的下意识反应就过去了,这一次却是分分秒秒的凌迟。细小的汗珠聚在一起顺着额角划过脸庞,从下巴落下来打在沈景修的头发里消失不见。
握在一起的手心被轻轻捏了捏,宋宸低头就看见沈景修一直闭着的眼睛睫毛颤动。
“你哭了。”沈景修好不容易把眼皮撑开一缕缝都觉得沉重,只好又闭上。
短暂的休息让他身体开始慢慢适应,尽力维持着清醒的现状。好在刚刚打进来的时候宋宸就立刻拔了出去,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思维还是能克制住清醒。
宋宸听了以后,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从鼻腔里嗤笑一声,“嗯,我哭了你还不起来。”
“起不来,你说他们怎么不砸玻璃。”沈景修只能发出气音,宋宸发现自己居然都能听懂。
“因为周围还有人在,他们没本事闹大。”宋宸黑漆漆的眸子里现在蓄满了沉静与思绪。
“要是他们得手了,咱俩会不会被卖掉。”沈景修开玩笑般的话,两个人却都很清楚也许是真的。
等待的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却漫长的可怕,沈景修刻意轻松的跟宋宸聊天调节气氛。
“大哥,怎么办?”
粗哑的声音是一个手里还拿着射击用具戴着毛线帽子的中年人发出来的。
“等前面那两个车开出去以后,直接把车撬开。”
被叫做大哥反而是个年纪轻轻的男人,一直坐在暗处的面包车里低着头。
“可是里面有两个人,倒下去那个不是我们要找的。”中年人灰色的毛线帽子几乎把脸都遮住一半。
“我不是说过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动手吗?你脑子是干什么用的!”年轻人带着些怒气质问。
“是,是梁先生说的,他说没事儿直接动手把人带走就好。”灰色帽子都跟着连连点头哈腰的动作垂下来。
“我做主还是他做主?你他妈自己不长脑子啊,你知道另外那个人是干什么吗?你惹不惹得起你就敢擅自行动!”
也许是等待的过程他们也开始嫌慢了,为首的人知道出了变故,心情不好的直接发起火来。
“怎么还不动手?”
走过来的询问的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仍旧戴着金丝边的镜框,但是衣着却不那么考究,灰扑扑的,有些颓败的样子。
“梁慎,如果今天老子栽在这儿,你就等死吧。”
年轻人恶狠狠看着走过来的人,“不是一个人吗?既然是两个人,谁让你擅自动手的。”
“张临川在这个北京城里屁都没有,连爹妈都死绝了,怕什么?管他跟谁在一起,他就是个卖屁股的贱货,天天换,用完就扔,见着钱就贴的货色,谁管他的死活。”
梁慎又回过头退了几步看了眼宋宸的车,“这个贱人,我最清楚了,一穷二白,就靠着那副身子,不都是干的过瘾就好了,谁管他?他就是现在死在车里也没人知道。”
“我不需要他死,你们的私人恩怨不要影响到我的事情上面。”坐在车里的年轻人眯起眼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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