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有问题吗?之前他的右手骨折过,刚拆了绷带。”检查结果一出来,宋宸紧跟在医生后面问。
“有点儿问题。”医生把拍的片子放下,指了指片子的手肘骨骼上之前就骨折过的地方,“这里受到二次创伤了,之前愈合的骨裂又出现了一点儿。”
宋宸紧皱着眉头,一连串的疑问抛出来,“有多严重?还能不能完全恢复,会影响正常生活吗,会有后遗症吗?还有之前注射的东西报告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危险吗?”
他很少在人前失态,即使身处劣势,也会面不改色,现在就在一墙之隔的病房里躺得是沈景修。
是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儿却还是紧紧绑在一起没办法分开的人,是自己终于认定了的人,再也没办法那么冷静的不露分毫。
未知的东西最可怕,那些针剂还在沈景修身体里循环,万一是些危险的东西,而且伤了的骨骼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宋宸一瞬间就想了太多。
但最确定的就是,自己还是为他欢喜为他忧,甚至比从前更多了分坚定。
“你别太紧张,只是需要更加注意,骨裂很轻微,他的身体还不错,不会留什么后遗症,至于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就不好说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了,他有没有什么过敏的药”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询问了沈景修的过敏史。
“青霉素,他对青霉素过敏。”宋宸立刻接上。
医生点点头,“就这样,药开好了已经,他就是昏睡了而已,注射的药物是手术用的麻醉剂,从剩下的毫克计算,浓度加大了,不过他没中多少,睡醒了就能回家了。”
“不用住院吗?”宋宸想了想,“好好观察一两个周什么的。”
“……”
医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没必要住院还非要住院的,下意识抬头打量了宋宸,挺年轻清秀的一个小伙子。
“你是他什么人?”
宋宸怔了一下,心底跟着默念了一遍,我是他……
“有问题吗?”宋宸不答反问。
医生摇了摇头,“没事儿。他这个情况,过了这几天在病房待着也没什么用了,住在家里方便的多,平时生活上你们家人多注意注意,饮食上可以补补,蔬菜水果维生素也要配上,没必要住院。”
“可是他的烧伤…”
“烧伤索性不太严重,也没有感染,定时换药就好。他至少也得睡到明天,到时候换一次药,然后过两天再来换药,千万不能沾水。”
“会留疤吗?”宋宸想起沈景修那个好看的样子心里就揪心。
“留疤是肯定的,伤口好了可以用一些除疤的药淡化一下,烧伤的面积比较小,植皮的话完全没必要。”
医生有些诧异这个不大的伤口还牵扯到留疤的问题,“放心吧,伤口小,再说了一个大男人留个疤也没什么。”
“记住了,谢谢医生了。”宋宸点点头走出病房。
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幸好没什么事儿,沈景修手肘的伤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找医生的话说,只要好好注意,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了。
如果以后他不能打球了,运动也不方便的话……不会这样的,要是不能完全恢复,可以去国外,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宋宸反复让自己不要再多想。
坐上病床边儿看见被包得厚厚的手腕儿还是没法移开视线,沈景修这个人,就是看好到连手指都修长,骨节分明。虽然包起来了,他还是仿佛能隐隐闻到那股子淡淡的烧到皮肉的味道。
宋宸将凳子移的近了一些,坐在沈景修的右侧,守着受了伤的地方。
高级病房的床也宽大很多,宋宸一手松松握住沈景修的右手,一手垫在脑袋下面头向下闭上眼休息。
鼻腔里都是被包裹的药味儿,沈景修连衣服都没换,安静的睡着。已经是中午了,快到初春的阳光是暖的,气温却还是那么冷,今天的天上竟然是清晰的,没什么雾霾的样子。
太阳透过窗户一大块儿一大块儿洋洋洒洒的晒进来,照在宋宸身上的时候笼上层儿浅淡的温柔。
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都能看见,高高低低的游荡,好像总是要在这种时候,才能得来贴近又温暖的相处,总是要有灾难才能靠在一起。
可是宋宸却再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这个下午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在上大学的时候遇到了沈景修,沈景修要比他低一级,他还是从前的样子,沈景修也始终是那个受人瞩目的样子。
他们就那么认识了,他们还是同一专业的,画面一转,他们就像后来自己跟沈景修常常一起工作的时候一样。
那样坐在一个屋子里偶尔熬夜赶图纸,然后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住在一个屋檐下。
沈景修还是会买一些中看却不好打理的花花草草回来,然后三天的热度过去,被他从地上,阳台,门口,甚至是垃圾桶里搬出来再重新种好。
明明是在上大学,怎么就这么住在一起了,梦里宋宸也还清楚着去想这个问题。
后来的毕业作品,沈景修交上去的是一个跟主题不符的设计图,是那天在他家看到的那些稿子,是一对戒指,男戒。
然后在毕业的那晚,一直酒量都不好的沈景修会喝醉,然后拿着设计图上的实物在家里对着他醉醺醺的说……
说什么……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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