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考卷,看到上面的字迹的时候,眼睛亮了亮,这个策论,不得不说,写得跟狗屎一样,一点都不生动,就是按照他给的例子轮廓按部就班。但是里面写的一个内容,却让杨源平静无波的心里,也荡起了一抹涟漪。
“奇才!”杨源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县试三甲必有杨九一席之地。
寒门士子读书,有家中供养的,跟富家郎君没什么两样,不知世事。家贫孤身的,或能知人情冷暖心思通达,可眼界有限。也只有一步步培养,才能成大器,不过大多数寒门士子,还没培养起来,就被贫穷给夭折了。而杨九这份考卷上的答案,就是以民生开始分析,从最底层的百姓开始说起,举了个例子,一直到“庶民方知以直报怨,国家大事,何不如此”做结语。
杨源一字一句的给赵湛念出来,赵湛眼中迸射出精光,他的思维早已经不在杨九的这份答案上了。而是……哪个大能这么厉害,把这次县试的题全都串联起来了。与其说杨九给出了答案,还不如过是出题的这个人想说的。
这人必定是治国之才,怎么会跑到金陵来做一个县试的出题官,连从九品下这么个不入流的官职都没捞到。
不得不说,这一刻,赵湛和杨源想到一块儿了,二人却都不动声色,只认同这份试卷的好。
赵湛想了想,晃了晃头,这些好像都跟他没关系,不管了,反正这些试卷不对劲的全都销毁就算完事,可不能让这些孩子还没开始走上科举的路,就被堵死了。
檄榜下面,人群躁动,个个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都已经午时了,怎么还没放榜。
往年卯时刚到就开始放榜呀。
终于,在学子们按捺不住,太阳已经顶到头顶,热得想把衣服全都扒光的时候,放榜了!
张卓早早的就盯在檄榜下面,考完后他就去李先生家里,跟李先生说了他的答题内容,李先生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并且保证他肯定是排在前面的。
第一张贴出来的,是三甲,第二张贴出来的,是二甲,张卓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二甲第一,忍不住哈哈大笑,天,他的县试竟如此强。要是再过一年考府试和院试,必定能拿到三甲。要知道,生员也有区分的,廪生整个府学也才四十人,拿到三甲,必定是廪生。便有资格进入国子监。入国子监,就已经注定了飞黄腾达。
张卓本打算离开檄榜,却又贴了一张三甲的榜。
“榜首周珉飞我倒是知晓,位居第二的王良我也认识,可第三的杨九,是何人?这名字着实太随意,根本就不像是读书人,反而是不识字的泥腿子一般。”旁边突然有人说话。
“可别这么说,我记得县学里,甲班今年进了两个学生,还是进了没多久的,一个叫张卓,一个好像就是叫杨九!”
“天呐,不是吧,今年进去的两个这么强,我什么时候才能进甲班!”
“就你的天赋,怎么可能进得了甲班。你今年考了多少?”
“哎……别提了,我没入榜,明年再考便是,我才十二岁,早得很。”
张卓听到旁边的人的谈话,牙齿咬得咯咯咯的直响,杨九怎么能考得比他好,怎么可能?
别人提起杨九的时候,都是一脸崇拜,他却知道杨九的过往,入县学之前也就在李先生那里旁听了两个月的课,再加上在县学里待的三个月,也才学了五个月而已。
杨九怎么可能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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