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没有在正院待太久,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后,到了用饭时间就离开了正院回到静思院。
陆祈回到静思院后,在丫鬟们的侍候下用完了晚饭,便等着简妈妈和管事到来。
不多时,便听丫鬟来报,简妈妈二人在外求见。
陆祈淡淡地说道:“让他们进来。”便有丫鬟前去引着简妈妈和管事进来拜见陆祈。
简妈妈和管事一进房里,自然赶忙向陆祈行礼问安。
陆祈叫了起开口问道:“不知父亲和母亲有何话要交代?”
简妈妈扫了一眼旁边的丫鬟,明显的想和陆祈私下谈谈,但陆祈却是不为所动,反而开口说道:“这些丫鬟都是外祖母院子出来的,都是好的。”
简妈妈闻言心里暗暗焦急,她没想到小主子这么快就被老夫人拢络过去了,竟是老夫人派来的丫鬟都如此信任。
这样一来,她还如何把夫人交代的话说出来?她哪里能够当着这些丫鬟的面,说出陆府的秘辛?
简妈妈是从许府出去的,自是最了解许府主子们的性情,当年夫人被远嫁的内情,她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对老夫人越发的忌惮。
如今又怎么可能敢当着那些丫鬟面前,将陆夫人交代的话说出来呢?
简妈妈踌躇时,一旁的管事倒是没有犹豫,他见简妈妈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率先把陆大爷交代的话复述一遍。
左右不过是些叮咛和嘱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要丢了陆家的脸面。
陆祈自然左耳进右耳出,陆大爷惯会说些表面上的漂亮话,陆祈老早就对这个父亲死心了,从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的那一刻起,陆祈对陆大爷的孺慕之情就消失了。
想当初那丫鬟说父亲有多么喜欢生母,生母有多么受宠,可是陆祈自己会听,自己也会看,陆大爷的后院就没有断过人。
如果生母当真是陆大爷的“真爱”,那样廉价的“真爱”真是不要也罢。
而看了陆大爷这么多年,陆祈的心里对陆夫人不是不同情的。
先不说陆夫人是不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凶手,陆祈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尤其来到许家之后,见识到许老夫人凉薄的一面,陆祈的心里对陆夫人就更加同情了。
长在这样的家里,又被远嫁出去,却是嫁给了个风流浪荡子。
说的难听一些,陆夫人的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还是被自己亲人给毁的。
也难怪陆夫人性格扭曲,这得多大的心,才能够容忍这样的对待?才能看淡这些伤害?
不过陆祈也只有同情罢了,再多的感情却是没有的。
陆夫人可怜是可怜,难道他的生母就不可怜?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难道都要用旁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幸福?
陆祈不认为,倘若陆夫人容下了他的生母,就算他失去了嫡子身分,一辈子顶着庶子的名头,他还要赞一声陆夫人呢。
他的生母何其无辜,陆夫人被家族放弃,与他生母何干?
陆夫人在陆家站不稳脚跟,与他生母何干?
他私下打听过,虽说他的生母当时确实受宠,可也不是唯一受宠的,说生母霸占了父亲那也是不切实际的。
生母错就错在,不该私下换了避子汤药,在主母之前怀上身孕。
可当年的一切,孰是孰非已是难说,女人后院的手段层不出穷,难说他的生母到底当真被富贵迷了眼,才会私下怀了孩子。
又或者被人陷害,也犹未可知。……
陆祈恍惚地想着,不管面前管事说得口沫横飞,他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最后还是身后的丫鬟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回过神来。
一回神便听见管事问道:“……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陆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身后的丫鬟似是知道他的疑惑,蹲下身子在他耳旁低声快速说道:“管事问您是否有话带给陆大爷。”
陆祈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没有,你回去转告父亲,我一切都好,也会遵守他的教诲。”管事听罢,低头应下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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