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下慢慢的滑了过去。
一转眼很快新年就要到了,这还是陆祈和白衡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
算算两人来到京城也快一年了,也不知道桐城家里是否一切都还安好?
两人先前在许家时,还能让身边人出去托人送个信回老家,可自打进入王府后,日日循规蹈矩,就怕有一丁点儿的行差踏错。
所以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随意使人送信出王府。
眼见着就要过年了,白衡和陆祈的心里免不了生起了对家乡的想念之情,毕竟往年在老家,虽没眼前的荣华富贵,日子却是安稳宁静的。
就连往常家里婶子们的斤斤计较,现在想来都透着几分可爱。
白衡和陆祈恰好都是长房之子,两人的处境又颇为相同,父亲都是风流多情,徒留着母亲困在后宅日日伤心抹泪。
只白衡父亲手段好一些,早些年哄得白衡母亲团团转,以为夫君和她一心一意呢。
可细细说起来,两人父亲的行事作风有何区别?都是图妻子的家世和丰厚的嫁妆,把人娶回来了又不好好对待。
白夫人却比陆夫人好命一些,至少她还有白衡这个儿子。
而陆夫人许婉却是万般苦楚都得自己往下咽。
白夫人和陆夫人都是人前看着风光,可背地里日子过得如何,还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是因着白衡和陆祈的身世相似,所以一开始白衡靠近陆祈时,陆祈才没有多大的反感和抗拒。
不知不觉间,他二人相识也有年余了……陆祈思及此,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打他也住进王爷的院子之后,白衡便再没有留宿在世子那里的偏房,陆祈看着白衡两头跑,自是心疼得很。
可白衡的性子也倔,陆祈怎么劝说都没用。
其实陆祈也知道,白衡这是有些怕了,先不说王府里头的是是非非,就说自己先前疏远他的举动,想必也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了。
想白衡年纪小小就随着自己远离家乡,进了王府后又不得安宁,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不算,自己这个做人兄长的,又无缘无故疏远他。
白衡能够一一撑过来,也算是心性坚忍了。
也是为着如此,陆祈便觉得有些亏欠白衡,所以就是劝说白衡时,也不好太过严厉。
这才使得白衡笑嘻嘻的,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陆祈每每想要板起脸,可想起先前的疏远,心里就又软了几分。
几次后陆祈的心思就被白衡给发现了,当然趁着陆祈愧疚不好管教他时,多多撒娇耍赖了。
陆祈也被他磨得哭笑不得,可认真说起来,陆祈先前疏远白衡时,自个儿也不好过呀,尝过了那种孤单寂寞的滋味,陆祈哪里还想再尝一遍。
所以就算心里深处还是觉得自己的占有欲不对劲,却也自欺欺人的压在心底,再不去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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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皇帝对肃王府的忌惮少了一些。
知情的人心知肚明,这是因着听说肃王世子快不行了。
就是深宫里久不管事的太后也听说了,特特召了肃王太妃进宫说话。
肃王太妃自打上回厥过去后,再醒来时身子骨便大不如前,今次进宫后,太后见了她的脸色憔悴,也是大吃了一惊。
“妹妹你得放宽心才是,陛下已经遣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启儿必会无事的。”太后免了太妃的行礼,赐她坐下后开口说道,而太后口中的启儿便是肃王世子的名讳了。
不过太后心里却在嘀咕着,看来肃王世子果真病入膏肓了,否则如何太妃的脸色会这样难看。
而太妃坐下后,听太后提起这茬,眼眶忍不住就红了,只她却不能在太后面前哭出来,只得赶紧抽出帕子,按住眼角的湿意,勉强平静地说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妾身失态了。”
“快别这么说,哀家还不知道你么?你这性子以前就是如此软和,本想着肃王能够奉养你出宫,也是全了你们母子的心愿,谁知……唉……”太后装模作样的感叹着。
太妃见太后真心替她难过,立即感激地说道:“娘娘千万保重身子,妾身一直都记得娘娘的大恩,打从妾身入宫以来,就蒙娘娘的照拂,否则哪里能够平安诞下昱儿。”
太后闻言却是脸色微僵,毕竟要她来说,她怎么可能希望肃王活着呢?
当年太妃入宫之后,就颇受先帝的宠爱,初初承宠后便受封九嫔之一,只当时太后贵为皇后,又育有太子,便没有把太妃这个嫔妾放在眼里。
可谁知太妃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了身孕不说,还平安产下皇子。
要知道,先帝当年的后宫被太后把在手里,高位份的宫妃们膝下是一个皇子都没有,只她做得非常隐蔽,只让先帝以为自己儿子缘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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