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拿来——”
甘宁赶紧递上去。
“羊奶拿来——”
甘蓝赶紧端上去。
“手指拿来——”
华锦媗愣了下,就伸出了右手。
凤金猊侧头瞥了她一眼,嘴角突然微勾,有些戏谑,还有点温柔,然后伸手覆住她的手背,十指交叉,他将毛毯裹住着的狗崽子轻轻放入华锦媗怀中,牵动她的手指,温柔地抚摸它的头颅,一下又一下。
这一幕,让甘宁和甘蓝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对年轻夫妇在哄初生婴孩的画面。
突然,窝在华锦媗怀中的狗崽子终于有了点动静,发出“噗嗤”一声,然后鼻尖微微颤动,凤金猊赶紧伸指沾了点羊奶,放入狗崽子口里让它吮吸。数次之后,这只狗崽子的动静才更大了点,双眼半睁,四足微踹。
“凤凰,它真的是活的!”华锦媗惊讶道,学着凤金猊手指沾奶喂它,抬头突然发现凤金猊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带笑容,眼神居然有点温柔。她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瞪他道:“看我干嘛?”
凤金猊笑了笑,悠闲地抓起她的头发来玩,“正好,你现在可以练手学习如何当一个贤妻良母,日后相夫教子。”
华锦媗抽回头发,无视他,反正凤金猊在她心目中渐渐等同于一只沙猪,猪永远是满嘴恶臭,色狼永远是禽兽。她抱着狗崽子去找篮子当床,凤金猊见她忙得手忙脚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忍不住眼角抽搐……日后成婚,他是不是别想指望她有何贤惠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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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中——
“孔雀居然向华锦媗示爱?”焚音怔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哼道:“这只孔雀下的棋,可真是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赫连雪静立一侧,亦是觉得孔雀和华锦媗的关系,比想象中还要扑朔迷离。
东宫之中——
燕皇后眉头深蹙:“什么?圣裁门的孔雀也看中了华锦媗?皇儿,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孔雀行事怪诞,心机叵测,如果他要定了华锦媗,那我们不如作罢吧……”
“母后。正因为连他都想要华锦媗,那就证明我没挑错!”熙太子轻声而笃定的微笑。他的太子妃将来是要与自己携手同登这东圣国的最高端,俯视众生,享受四方来贺,所以又岂能是俗人?他就不信自己身为东宫太子,会输给区区一个江湖人士?!
相国府中——
李氏一族正在同享晚膳,可是李圣香心不在焉,拿着筷子却是将米粒一颗一颗泄愤地夹到桌面,眉心紧蹙,狭长漆黑的双目不知望向何处。
李相国以为饭菜不合胃口,顿时将筷子“啪”的放下,惊得其他人纷纷顿住,面色煞白的看着李相国起身命人将今日掌勺的人拖出去杀了。
李圣香这才回神说算了,饶过掌勺大厨,幽幽道了一句:“父亲……我想杀的人是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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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那端的华锦媗蓦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抱着狗崽子站在庭院中,突然听见江一白说它是绝迹已久的月狼一族时,她愣了下,片刻,缓缓露出一道浅浅笑意,“我原本就猜这青鹊石藏着也不会是什么普通货色。……月狼,那百毒不侵的狼族?我以前似乎听说还有一部落供奉的图腾,就是月狼?”
江一白点头:“是西北境的浪人一族。他们游离在东圣国和萧国边缘,以狩猎为生,世代供奉月狼,个个骁勇善战,力大无穷。”
华锦媗沉思道:“浪人?在东圣国和萧国边缘?骁勇善战,力大无穷,那也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江一白点头。
华锦媗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熟睡的月狼崽,就笑着没再说话了。
翌日,天仍是蒙蒙灰的时候,凤金猊比平时早起半个多时辰,特地拐入凤池府,越墙而入,然后放轻脚步走入华锦媗的房。
房内宁静而温暖,窗户微敞,一层又一层的床纱被撩开,风卷帘拢,华锦媗还在熟睡,床头炭炉火光流转,淡薄的光倾洒在她身上,半明半暗间勾引着人的视线。至于那只“狗崽子”,就睡在床脚铺着软褥的竹篮中,浑身红毛遍布细白的绒毛,成长地非常快。
凤金猊趴在床边盯着熟睡的华锦媗看,越看越觉得顺眼。奇怪,这臭丫头莫非是给他下了什么摄魂术,不然他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好看,连带着那么多人的眼睛都长到她身上去?
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摸她的鼻尖,真想大声说:臭丫头!既然你没拒绝本世子的求婚,还主动亲本世子好几口,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承认你对本世子也有意思呢?早点成亲,早点定了名分,不就能免那么多苍蝇老盯着你打转吗?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在她眉心间落下一个轻吻,掖好被单四角,又蹲下身看了眼竹篮中打转的“狗崽子”,嘱咐道:“好好陪她,等我傍晚回来看你们。”也不管这“狗崽子”能不能听懂,他就飞身离去。
床上熟睡的华锦媗下一瞬就睁眼醒来,其实打从凤金猊踏入庭院,她就已醒了。她伸手被凤金猊碰触过的鼻尖,侧身望着床脚下打滚的月狼崽子,微微笑道:“继续睡吧,反正他晚上才过来。”正要再度眯眼,下一瞬,整个天空风云突变,乌云阴霾重重堆积,遮天蔽日,弹指之间,才刚出的旭日就消失不见,白昼恍如黑夜。
华锦媗瞬间掀被下床,打开窗户朝天望去,乌云黑幕之中,好似有什么诡物在其中穿动,一道道白色闪电宛如蛇形,然后轰隆隆的雷声点击下,整个弘阳城的地基都在剧烈颤抖。
“好重的杀气!”华锦媗凝视着这一场天象异变,微一凝目,发现这些闪电攻击的方向……莫非是冲着画眉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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