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封应蓉还没完没了?”凤金猊面色铁青,快步走去,其他人亦是面有愠色的赶紧跟上。封应蓉这些时日无理取闹也就罢了,现在明知道华锦媗死里逃生回来正需休息,却故意霸占营帐,明显是特意找茬刁难!
他们来到为西北角腾出来的那一间小营帐。
封应蓉斜躺在营中卧榻,只仪态闲闲地拨弄着手指上的玳瑁甲,正满脸嗤笑得意地命自家两名宫女将华锦媗绑起来。一见华锦媗挣扎不从,她就伸掌向华锦媗的脸上剐去。
眼疾手快的凤金猊率先冲进来,直接一把抓住封应蓉的手,揪着华锦媗的两名宫女赶紧屈膝行礼,“参见凤世子!三驸马、玉卿太子、陆将军、雪公子。”
封应蓉没料到突然间出现这么多人,顿时面色微变,赶紧回过头,就看见了面色铁青的凤金猊。陆宝玉赶紧过来给华锦媗解绑,只见华锦媗两眼泛红,实在是又气又急又委屈,就连他都有些愠怒的望向封应蓉,的确是过分至极!
封应蓉见凤金猊还不放手,知道他不好惹,佯装气势喝道:“放肆!凤金猊,你还不赶紧放开本公主?”
凤金猊冷道:“封应蓉,你虽是公主,但品阶最多是二从品。本世子袭爵已久,又为赤炎军之帅,律法规定我的品阶是在你之上!该喊放肆的,是本世子才对!”说完,就毫无怜香惜玉的甩开封应蓉的手,使得她旋了半个身险些栽倒。
封应蓉怒极,赶紧走到唐宜光面前,涕泪交加的哭诉道:“夫君,明明是华锦媗出言不逊,臣妾只是想训诫她一下而已。”
如果可以,唐宜光当真是不愿多看假惺惺的封应蓉一眼!但他还是得惺惺作态的安慰几句,然后配合着颠倒黑白,说华锦媗失礼在先,理应向封应蓉赔罪。这话——让众人皱眉诧异唐宜光忽地如此眼盲,唯有封应蓉得意不已。
“到底是谁失礼该赔罪?”凤金猊声音一凛,虽也是笑着,但目光却冷冷的。
唐宜光如今还得捋顺封应蓉的毛,便不逞相让,强词夺理:“自然是华七小姐。刚刚凤世子以品阶压三公主,但此事是由华七小姐与三公主纠纷所起,所以说按品阶来算,三公主说华七小姐放肆就是放肆。”
封应蓉大喜,禁不住喜滋滋喊道:“还是驸马最体贴臣妾。”
秦玉卿皱眉:“宜光,对事不对人。这事情还未了解清楚,你怎么如此下定论?”
唐宜光哼笑,大有众人围攻亦是执迷不悟的态度。僵持之下,华锦媗突然示弱求饶:“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三公主,是我冲撞了您,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凤金猊沉下脸,他可不信神婆会傻不拉几的跑去冲撞封应蓉。但封应蓉一有台阶下,顿时满面春风的说就饶了华锦媗这回,然后再得势不饶人的斥责几句,挽着唐宜光的手臂款款离去。
华锦媗被众人视线聚焦,泫然欲泣:“抱歉,可我实在是太累太饿,我没时间再跟她吵了。”
众人惊悟。
陆宝玉看着桌子上备好的饭菜,算了算时辰怕是冷了,便准备让人赶紧拿去重做,可华锦媗等不及了,赶紧坐过去,拿起筷子囫囵吞枣的扒了一口冷饭,还未咽下去就又赶紧扒着第二口。
凤金猊拦不住她拿筷子的手,只好倒了杯茶递过去,发现她忽然一边吃一边默默流泪。他心中一紧,忙道:“臭丫头,不许哭!封应蓉那边,我待会自会帮你讨公道。”
华锦媗捧着碗筷摇头,她努力咽下几口冷饭冷菜,啜泣道:“凤凰,我是想我后面该怎么办?如果我回家,森罗殿他们还会抓我吗?我不要再被他们灌迷药,然后困在棺材里,不能走不能动,还没吃没喝,好可怕。”
凤金猊闻言呲牙,伸手戳了戳她额尖,喝道:“臭丫头,你这话……是当我死了吗?有我在,你就只管吃吃喝喝,其他事无需管!”那个森罗殿,即便他们不找上门,他迟早也是要一个一个铲除殆尽。
华锦媗眼泪依旧啪嗒啪嗒的直落,他便翻着袖口给她抹眼泪,手指摩挲到她的面颊,只觉得光滑柔嫩,再见她不哭后终于粲然一笑,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心下不由微微一荡,直接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旁人顿时心思各异,面面相觑,陆宝玉禁不住轻咳几声彰显众人的存在。凤金猊便让她先慢慢吃几口垫肚子,然后命人赶紧重新上热菜,再携带秦玉卿等人退出营帐。
华锦媗眼角余光顿时瞟去,瞟见了秦玉卿临走时那情愫复杂的眼神。她勾唇一笑,不管中间如何节外生枝,这场局终究是顺着她的意思慢慢铺开了。
——哼,唐国,曾生我养我的故乡呀,还有我那一国之君的父皇,众星拱月的长姐瑶光,不好意思,我不请自回了!
**
夜里。
营帐里到处都是巡兵,把守森严,不留死角,可还是有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般,悄然无息地钻入华锦媗的营帐中。虽然帐内并未点灯,但卧榻上侧靠着一人,单手支颌,显然并未入睡。
漆黑中,华锦媗轻声道:“甘蓝,你终于来了。”
身着夜行衣的甘蓝赶紧上前,屈膝哀怨道:“主子,奴婢可想死您了,设局归设局,可您非得以身犯险吗?”
华锦媗幽幽笑道:“那晚偷袭我的第一拨人,可是有高手藏在暗处将我击伤。敌暗我明,我略处下风本就存在风险,再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不然我哪来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唐国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