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道:“当然担心,但我不会阻拦。当初我一心报仇,他不也放任我为之?他随意,我随心,不阻扰,互扶持,这就是我们的相处之道。等你以后找着对象就会明白不同人有不同相处之道。”
江一白笑着摇摇头,哼出轻微的叹息——没必要总拐弯抹角的提醒他。
华锦媗托着腹部回房,凤金猊正坐在桌前擦拭袖影剑,看着她笨拙的模样,偷笑上前:“媳妇,你又胖了。”
华锦媗面无表情地睨向他:“……”这嘴真损,亏她刚刚多美言他呀!
凤金猊识相地补充一句:“不过我更爱你了。”
“……嘴巴抹蜜了?说话这么甜?”
“是呀,要亲几口尝尝吗?”
“臭流氓!”
“我可是要当爹,能别老当着孩子面骂我流氓吗?”
“谁让你真是流氓?小时候明明不会这样的!”
“说得你小时候就比我好一样。”
“自然比你好。”
“那是谁当初言而无信、失踪八年、抛弃未婚夫、远走他乡的?”
“当年你才几岁?那么小就总想着那些男女之事?!”
“我那叫高瞻远瞩!没有当年先下手为强,哪有今日遥遥领先让别人眼巴巴羡慕的份?”
“……看把你能的!”
“一滴精十滴血,我不能又怎么能让你怀孕?”
“你——”华锦媗很想装作未煮熟的虾,可惜面颊早红。她扭头避开凤金猊占便宜的动作,岂料这只凤凰鸟儿越发黏腻,他嬉笑追逐,那双看着她的眼神太过明亮,好似能驱散黑夜里的皎月,让人情不自禁沉迷。
华锦媗不禁抿嘴,耳垂随即被人轻轻咬了住,只听得他无比认真道:“我们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回去,我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黎明前夕,云散日渐朗。
一只只巨鹰驮载着人和装备从阁楼楼顶散开。
这座拂樱楼,一下子显得很空荡。
秦筝和肖定卓双双立在秦扶樱和华锦媗身后。四人站在楼顶,目送众人骑乘巨鹰消失在云海间。此时朔风侵面,乱雪纷飞。琳琅国的冬季比其他三国更要寒冷,空旷的顶楼,只有白雪不停地落,华锦媗不知想什么,眉头微皱。
肖定卓拿着披肩给她盖上。
秦筝也上前轻拍重咳不已的秦拂樱,秦拂樱边咳边说道:“担心也没用,我们只能等最终结果。”
华锦媗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只是,“哪能说不担心就真得不担心?”
“之前不是表现得很淡然吗?人一走,就原形毕露,就这点出息呀?”
“还行啦。”华锦媗嘟囔道。
恰巧那骑乘在巨鹰背上的背枪红衣少年回头,眸光一撞,冲她扬起了笑容。华锦媗赶紧挽笑送别,待少年身影彻底消息,她弯弯嘴角又再度下垂。秦扶樱遮眼表示没法看了,“当初八年布局、一怒掷千金、怼天怼地怼人怼到气死人的孔雀跑哪了?”
“时势选英雄。这种局面已不是我当初那套瞒天过海就能轻易搅浑。”华锦媗勾唇,“拂樱,说来也怪,我第一次看见玉娇龙就忍不住想起琳琅宫的金蛟鱼。”
“为何?”
“因为我曾剐了一颗相似的眼珠子喂它们。”
秦拂樱会了意,勾唇笑道:“人说一孕傻三年,但你又例外了。跟我想到一块去,走,下楼到书房细说,这里太冷了。”
“行。不过我听说你刚挖出去年刚酿的梨花酒,顺便小酌几口?”
“那你去找下酒菜。”两个闲人边走边分工,下了楼梯就各行一道。
秦筝扶着秦拂樱去书房先煮酒,肖定卓陪着华锦媗拐去厨房瞧瞧。
途径某间房,里面忽然传出窸窣声响,想起那位李家二公子如今茕茕孑立怪可怜的,华锦媗遂敲门打招呼:“李闻宜?”
“啊我不在——不是,我在,姑奶奶你稍等一下!”房内骤然兵荒马乱,隔了好一会,李闻宜才匆忙开门。
姑奶奶这称谓,华锦媗是听一次就翻白眼一次。她狐疑地看着李闻宜,“你在房里干嘛?”
李闻宜眼神飘移:“没、没干嘛。”
肖定卓看出他有问题,遂要进屋看,却被华锦媗拦住。“算了……”她眼神往屋里凌乱的被窝一扫,发现有几本书露出了角,看那书籍颜色装潢,似曾相识。再细忆,像是秦拂樱曾在她与凤金猊大婚前批量赠送的那一堆春宫图!
李闻宜见她发现了,一开始想欲盖弥彰,可惜词穷,又被华锦媗单刀追问“《销魂幽会》第几期”时,脱口而出:“第十期……”待回过神,那张表情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肖定卓抚额:“这《销魂幽会》光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
李闻宜急忙解释:“你们说我暂时不能离开,我、我太无聊了,可又不想看书,刚好找到一些带画的……”春宫图。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昭阳字的乙架层。”李闻宜愣愣道,为什么觉得她的关注点又不对?
华锦媗道了声谢,然后掉头走另外一条路。
肖定卓提醒那可不是厨房的路,而李闻宜自认没记错的话,她走的好似就是通往昭阳字书阁的方向。他反射性的跟上去,躲在暗处看着华锦媗将书架上淫文艳词和春宫图统统扔了。她真是直接打开窗户,很干脆地一本接一本扔出去……
太暴殄天物了!
李闻宜咬着袖口,小拳拳砸胸口。
华锦媗就觉得奇了怪了,想当初秦拂樱送的那箱书被凤金猊抢走之前,她也翻过,自然记得上面有什么调情招式。可是凤金猊近期花样百出地勾搭她,好几次引得她缴械投降,自甘堕落,原本想着媚以璇忙着折腾慕阜哪有时间指导这只发情的凤凰鸟,原来真相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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