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许晕乎的时候,是在一架琼洲半岛飞往内陆的飞机上。不过,晚上哭得太久,眼睛浮肿得跟核桃似的,脑袋也迷迷糊糊的。睁眼大致扫了扫,就选择了继续睡。
彻底清醒过来,人已经在一张陌生的实木床上。
这地儿瞧着眼生来着,昨个晚上的怒火随着一宿的泪水都哭干了。现在只忙着消化这陌生的环境带来的不适,和慌乱。
她睡的这房子很是干净,但光线似乎不怎么好,厚厚的窗帘拉着,也不知道外边天气怎么样。房子里就一张陌生的实木双人床,两边各一个齐床高的矮柜。
床对面是一排实木的柜子,一共是四个,中间最大一个是两门开的,上面装着一面水银镜。姒许就从那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细带睡衣,脸色在床矮柜的灯光下,照得有些发白。但浮肿的眼睛,似乎因为一顿饱眠,已经消肿了。又是那双大大的,现在充满着灵气与迷惑混合的眼珠子,寂落落地挂在自己脸蛋上。
有点儿楚楚可怜,又有点儿呆萌萌的。
去,她啥时候,这么可爱了?
正极力思考着这是哪儿呢?
那房门就开了,进来的人,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方既南!
“阿许,醒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来先吃点儿啊!吃点儿才好做事。”
他嘴角和眉梢都还带着伤,下巴上更有几道结实的抓痕,都是她昨天晚上发了狠劲儿,给弄出来的。现在看上去,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照样粘巴巴地对她好,怎么忽然就觉得有点儿心疼起来了?
姒许在心底狠狠甩了甩头,立即就把脑子里这想法给甩去。
“这是哪儿?”姒许一脸防备地看着他。这地,她可一点儿也不熟悉,人到了陌生的地儿,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尤其是在和方既南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她对他的心思就更加警惕起来。当然,这其中还参杂着各种的愤怒,各种厌恶。
“阿许,想知道是哪儿不?把东西吃了。”那家伙挑着眉,笑眯眯地看着她。
姒许心里就想,这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呢?昨天闹成这样,这人还能够跟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来撩拨她。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脸比城墙还要厚的作派,似乎就是方既南老郑家匪派的优良传统。
她也是没辙了,遇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
“你告诉我这是哪儿?”可姒许性子也傲啊,先问清楚了再说。
“这是我老家,老房子的一地儿。阿许,我想好了,以后咱俩就在这边扎根了。琼洲半岛那边我也不回去了。反正老方家也不会绝种,咱俩就在这边过日子吧。我已经叫村里熟人给盘了一店,以后我开店,阿许你管钱。”方既南嘿嘿地说着自己的打算,一张脸凑上来,明明挺俊美一小伙儿,硬是笑出了傻气。
姒许没把方既南这话当真。瞅着他灯照下有些发黑的脸,只当他说笑。
冷哼了一声:“滚蛋!”
“阿许,别气。你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呢。要骂我,先吃点儿东西,管饱了,再骂也不迟。”方既南端着碗,那小表情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我不吃!我要回去!”姒许挪开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
方既南把碗一搁,一把摁住姒许,咬着姒许的耳朵就道:“阿许,还气呢。你收到邮箱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是介意苏阳那孩子是不?告诉你,苏阳那孩子,就是方既明和苏悦的。方既明比你大那么多,血气方刚的,当年你还是个毛丫头,他怎么守得住。就跟苏悦好了。别看那邮件说跟我血缘关系,那图片知道不,可以合成。”
“你给我起开!起开!”她现在可没心情听他说什么苏悦和方既明。
可方既南哪里肯啊,好不容易趁她大睡把她弄来内陆,关在这老家的小房间里,就是为了不让她跑。
直道:“阿许,我身上带着真正的亲子鉴定呢。你要是乖乖吃饭,我就给你看。阿许,还生啥气呢?不要生气了?吴既媛那女人给你下那些东西,我早安排人给处理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放心,那BA子,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滚!你给我起来!我管他是谁的儿子!反正不是我生的!起开!”姒许一边气,一边就挥手往他身上砸。
方既南这块头向来就沉,压在身上就跟山似的,雷打不动。
“阿许,这是气呢?别气啊,你要是想生,咱就努力点儿,生个儿子。”
这话赤祼祼的挑戏啊,气得姒许又一阵抓狂。
“你这个人渣!混蛋!你在外面玩过的女人不少,早玩坏了,还要招惹我!你给我滚开!你这个人渣!”这一骂,一急就被自己口水呛了。
呛了就咳,姒许这咳得,满脸通红,一会子眼睛就跟着变红了,还咳出了泪水。
方既南见姒许都呛哭了,放松了身上的力道,往往撑起身子,就哄:“阿许啊,别哭啊。你哭什么呢?不成你还在为了陆雅姜那事儿伤心?别气啊,我跟陆雅姜真没有什么。那俩孩子,你应该知道,就是方五叔的。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一哭,哭得我心都碎了。乖乖,老公抱抱,就不哭了。”
被方既南这么一哄,姒许还真娇气地掉起了眼泪:“你就是个坏人!在外面花天胡地!外面的女人一个一个来找我!”
“我真没跟她们好过啊。最多就是送送花。根本就没跟她单独约会过啊。我发誓阿许,我就跟你做过那档子事。你知道不,阿许,我那小黄炮只对你有反应。要在其他女人面前,根本就硬不起来!”
方既南这话真是说得要多真有多真,连姒许看到他那一脸虔诚的表情,都要信了。
“我不信!”理智告诉她,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没有欲望。
何况方既明早年跟她准备结婚时,还跟苏悦搞在一块呢?瞧瞧他这生猛的劲儿,谁信啊!他守得住。
“这事儿,我以后告诉你。反正,你要相信,我跟方既明不一样。我一直都只有你一个。阿许啊,别气了,吃点儿东西。如果你要是还气啊,你就吃完东西再生气?好不好?”
“你走开!我自己吃。”姒许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之间那蹿上来张牙舞爪的心火,一下子就安分了很多。
方既南做的是一碗清汤鸡蛋面,鸡蛋上码着小山一样的肉沫,姒许闻着诱人的肉香和蛋香交合出来的香味,大概也是真饿了,抱着碗就埋头吃起来。
那是整整一个用来装汤的碗,给用来盛面。姒许还真就扎扎实实吃上了一大碗。
见她吃得差不多,面条儿一扫干净,汤也喝了大半,方既南便关切地问着:“还要不?吃饱没?”
姒许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不要了。”
“那吃饱了。就休息一下。我去把碗洗了。等我啊。阿许。”方既南笑眯眯地接过碗,就要往外走。
“方既南,我要洗脸,我还要洗澡。”姒许叫住方既南提出要求,她是昨天晚上被方既南强制空运过来的,可有一天一夜没有好好清理清理自己了。
“推开这边门,就是洗漱间。你慢慢洗啊。我等下来。”方既南指了指柜子旁边的一门儿。
姒许刚还没留意到呢,这柜子旁边还有一道小门,因为门框门板有意与墙壁做成了同色,如果不是门上那把手,她都没发现这儿还有一道门。
推门进去,饱饭后的姒许决定好好洗一个澡。然后联系上SAY,回琼洲。
心里的计划可是计划得挺好的,姒许才泡着澡,身心舒畅一小会儿。方既南那家伙就推开门进来了,那家伙在外面就直接脱了自己的上衣,长裤,直接穿着一条裤衩就进来了。
姒许惊得从浴缸里跳出来:“你!你!你出去!我还没洗完!”
“阿许,咱们一起回来的,忙进忙出的。我也没有洗澡呢。咱一起洗吧。”那家伙毫不客气地就挤了进来,这浴缸里的水暴涨,姒许羞得想出去不是,想躲开也不是。他就是吃定了,姒许不敢光着身子从里面出来。
姒许那个气啊!
双手抱XNG,遮着自己的上边两点。
方既南两眼嘿嘿地笑着,目光转黑,转深。咕咚一声,也不知道是哪儿发出来的。
姒许只感觉眼前一个大重影,就被他牢牢实实地抓进了怀里。
接下来,先是小嘴被堵上了东西。再接下来,两腿被撑开,一杆钢枪就杀了进去。
最后的最后,姒许计划离开这个内陆小镇的事儿,就这么给夭折了……
——
SAY收到姒许发过来的邮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方家这边大概在姒许和方既南同时失踪了一个多月之后,才知道他们回了内陆小湖镇。方既南早就有回内陆发展的打算,是故方氏恒达的一切事务,他早做了安排。
重要的业务全权交给了顾北弦这个表弟,至于说到方氏恒达的继承权,他走了之后给老爷子留了封邮件。说是,他喜欢谁就给谁去,他从来就没稀罕过。气得老爷子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最后当然还叫老爷子不用担心,这老方家也算有种了,苏阳就是方既明和苏悦的孩子。
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只要他把消息放出去,老爷子估计早在这孩子被吴既媛带进方家之前,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尾。
至于姒氏,方既南就全权做主把它从方氏名下给划了出来,直接挂到了姒许的名下。一切呢,还是扔给SAY打理着。他跟SAY说了,如果将来她要结婚生子,忙不过来,他也会偶尔搭一把手。但他希望SAY不要这么早结婚。因为,他觉得路兆存和叶迢都不是怎么靠谱的男人。
不知道,这让路兆存知道了,会怎么想。
SAY收到姒许邮件的这一天,大概是一个晚上的凌晨二点吧。邮件的内容非常简短,叫她E-AL一份离婚协议给她。顺带一再强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还有她再也受不了内陆这时冷时热的气候了。
SAY反复看着邮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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