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沈君芫赶紧问道。
杏雨摇头表示不知,“我刚听到消息想着姑娘最近都让我们留心家里的消息,就立刻跑回来告诉姑娘了,估计现在官兵还在书房坐着吧。”说到后来杏雨也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低了下去。
沈君芫听了丢下毛笔就往外跑,站在一旁的杏雨愣了会儿,也跟着跑了出来,“姑娘,你等等我。”
沈君芫原是想往外书房跑,可是一来外书房比较远,二来她虽然年纪小总是女眷,外书房那样的地方平日她也是不去的,在敬贤堂的门口犹豫了一下,立刻向着三房的临渊堂跑去。
进沈府的官兵并不敢真大肆在府内横冲直撞,毕竟,如今要带的人不仅是沈家的三老爷,还是宁王的女婿,单沈家在朝上还有大老爷和二老爷这样两位一个当朝内阁一位殿前红人的权贵在,就无人敢放肆。而且这次也不是什么证据确凿的问罪,只是按例带走沈三老爷,指不定很快就释放出来,断没必要得罪人。
原本带队进沈府的御林军林队长还在为难到底如何在沈家行事才好,没想到沈相竟然通情达理的豪不为难他们,只让人带他们到书房略等,并表示沈郡马如今在内宅,官兵进去恐惊了内宅妇人们,待下人去请了沈三老爷出来,还愿意让两个官兵跟到内院三房门口。
林队长内心简直乐开了花,他带队到京城各府去拿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京城这地界说句夸张的,掉个烧饼砸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就不定是什么皇亲国戚高官贵胄,风云起伏也是从来说不清的。在京城当差,尤其是御林军这份差事,若没些眼里劲是肯定不行的,但每次要进哪个府邸带走人依旧困难重重,他们就从来没遇到像沈府这般配合的,按说沈府如今在上头那位心里定是也有几分分量的,就是不配合也不是御林军敢轻易得罪的。
沈君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临渊堂的门口站着两个腰跨大刀身穿锦甲头戴雉鸡翎头盔的兵士。
杏雨一路追着沈君芫跑,总算追了上来,见沈君芫在临渊堂门口迟疑,看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兵士一眼,对沈君芫说,“姑娘,要不我先去问问?”
沈君芫点点头,和杏雨一道走近才要问,就看见沈三叔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德安和沈君萝。
沈济安到门口和两位兵士客气几句,让他们再略等,两名兵士也不敢托大,拱手施礼示意当即表示无妨。
见沈济安出来,沈君芫赶紧跑过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喃喃地叫了声:“三叔。”
沈济安倒是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即将进京都大牢的自觉,笑着对沈君芫说:“芫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来找你五姐姐玩的?”
“不是,我听见,没有,是我的丫鬟听见厨房的人说有官兵要来抓三叔进大牢,我担心,所以就……”沈君芫此刻即紧张又担忧,恨不能立时把自己心里所有的疑问都问出来,比如这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三叔你会不会有什么事,沈家会不会有什么事……所有的话在要出口的时候打住,总算理智还在,只有些结巴地解释自己听到了下人的话,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沈济安笑着摸摸沈君芫的头,“难得咱们芫丫头不止会贪玩调皮,还懂得关心长辈了。放心吧,你三叔我是谁,能有什么事,这是京里头的地界都玩腻了,也上大牢里喝喝茶,包管到时候大摇大摆再从里头出来。”说完哈哈哈地笑了几声。
德安在后面不满地抱怨,“什么时候了,还在小辈面前充这个面子,大牢也是好进的,就是没犯什么事,那里头吃不好穿不暖的,还不得瘦一圈,就是我们在外头能托人照看着,万一呢万一有个没照看到的,生了病,呸呸呸,算了,我也不说了,你爱上哪喝茶上哪去。”说着自己偏头向一边不看沈济安,眼底微微有些红。
“娘——”沈君萝大概也难得看到自己娘这副模样,拉着德安的手,小声地喊了声。
“好了好了,放心吧,我真没事。这次无非是有人科场作弊了,你相公我,你还不清楚,不说我本来就风采不菲,就是冲我本来是,呃,你知道的,哪里需要作什么弊。如今不过是皇上要调查这事,这次要上大牢的又不光是我,还有一批人呢,我既没作弊能有什么事。”
沈济安似乎想伸手想抱着德安一下,见德安立刻退开了,才反应这不是在室内,大庭广众的确实有些事不适宜,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笑了笑,“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芫儿也不用担心,只管和你五姐姐玩去吧。”
沈君芫点点头,和德安、沈君萝一起看着沈济安跟着那两个兵士,在下人的带路下出了内院。
“芫丫头你是自己过来的还是你娘让你来的?”似乎那个软弱的德安只是幻觉的事,这会儿德安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问沈君芫话的时候,除了眼底有一丝残留的红色,目光清透已与往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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