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侯绝不是一个讨孩子们喜欢的都教,想到以后到了养神峰天天都要与他接触,许多孩子不寒而栗,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孟都教认真负责,对锻造新弟子的形体充满热情。
野林镇少年入住镜湖村已经三个多月,离十一月正式入门的时间只差二十来天,正当大家以为能够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孟都教却急不可耐地开始传授新技艺——在孩子们看来就是新的折磨手段。
“你们都练了一段时间的锻骨拳,身体已经比一般人强壮灵活,也学了一套棍法和一套拳法,反应能力也比从前强得多,现在,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庞山今年招收的新弟子差不多已经到齐,一百三十多个孩子凌晨时分站在院子里,听到都教的话,全都发出沮丧的叹息声,尤其有些人刚进馆舍不久,对每天一次的棍棒对打还没习惯,“更进一步”只是让他们更加害怕。
“修道没有坦途。”孟元侯用严厉的语气将众人的不满镇压下去,“你们要是抱着靠静坐、吃药就能得道的想法,不如现在就回家去,何必白吃苦头?”
没人想回家,他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孩子,身怀道根,即使从前对道统一无所知,在见识过几个奇迹之后,也对修道充满向往,非常清楚自己的命运发生了巨大变化,舍弃这样的机会将会抱憾终生。
孟元侯目光扫过,继续道:“你们要知道,一切修行都是逆天而为。天要你只活几十年,你非要寿延百年、千年;天要你每天吃吃睡睡,你非要辟谷不食、无眠无休;天要你跃不过数尺、力不过百斤,你非要蹑空踏云、力能摧山;天要你比妖魔软弱可欺,你非要贯通大道斩妖除魔。”
孟元侯有点激动,瞋目怒视,半边毁坏的脸孔越发显得狰狞可怕,满院的孩子没一个敢发出丁点声音。
“真遗憾,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攀上老祖峰。”孟元侯冷静下来,对自己刚才的失态略感羞愧,因此声音变得随和许多,“别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既修逆天之道,就要不断地突破极限,平均每二三十年总有一名新弟子能靠自己的力量爬上老祖峰,这个人在以后的修道过程中也总是佼佼者。”
“离上一次有人爬上去有多久了?”辛幼陶提问,他从来没尝试过爬山,现在却有了一点兴趣。
“十三年。”
“哦。”辛幼陶的兴趣又降了下去,看来今年也不会有人成功的。
孟元侯决定再增加一点刺激,“我说过,能爬上去的人奖励一粒百润丹,嗯,看来还不够,这样吧,我再加一枚金魄和十枚银魄,有人想要吗?”
少数人兴奋异常,眼睛像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多数人还没有明白金魄与银魄是什么东西。
孟元侯伸出右手,手心里躺着一枚像种子似的东西,比指甲盖还要小,这时天边才只露出一线晨曦,庭院里灰蒙蒙的,都教的手心却放出一团极亮的光芒,将他的手臂几乎都淹没其中,奇怪的是,核心的小种子却仍然清晰可见。
孟元侯不动,静候朝阳升起,手心里的光芒逐渐淡去,最后只剩薄薄一层光晕。
“这就是金魄,谁知道它的来历和用途?”
颇有几名少年对此有所了解,可谁也没抢过辛幼陶,都教话音刚落,他就开口回答了,“金魄是黄金的精华,整整一千两金子才能炼出一两金魄,它的用途……可太多啦。”
孟元侯点点头,“对,千两出一魄,此物极为难得,也很贵重。等你们修道有成,可以锻造自己的专用法器时,金魄、银魄都是必需之物,所以还有一句话叫‘无魄不成宝’,就算你们舍不得用它锻造法器,也可以用它们交换其它物品,比如房屋、土地。”
孟元侯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不屑,显然觉得金银魄的唯一正确用途就是锻造法器。
孩子们屏息宁气,突然间目光全都转向东北方的老祖峰,远远望去,它似乎也没有那么高耸。
“千两出一两?我的天!”大良沈休明低声惊呼,“要是把它再换成黄金,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啦。”
其他少年听到这话都笑了,沈昊虽然对金魄不太了解,可也知道这种交换是赔本买卖,“炼出金银魄肯定非常难,你竟然要换成黄金?哈哈。”
大良沈休明嘿嘿傻笑,一想到成堆的金银,浑身都感到燥热。
孟元侯收起金魄,没有展示另外十枚银魄,“一粒百润丹、一枚金魄、十枚银魄,希望今年能有人得到它们,从前那些攀山成功的人可没有这种奖励。”
这时,庭院边缘传来一个犹豫的声音,“我也能参加攀山吗?”
屋檐下面,张灵生探出头,声音微微发颤,眼里似乎还残留着金魄的余光。
孟元侯的本意是鼓励新弟子上进,想了一会说:“也行,反正你只是开过七窍,能攀上老祖峰也是一项本事。”
此后的对打没有往常激烈,新弟子们的早饭也都吃得飞快,几名村妇差点忙不过来。
沈昊扒拉两口饭,问:“小秋哥,你怎么不太感兴趣啊?现在就属你爬得最高,快有七千级台阶了吧?连我也被你落下了,要说今年有谁能得到奖励,肯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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