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着一袭明艳的粉色衣裙,裙摆、衣领、袖口上绣的都是虬枝红梅,飘逸的裙摆在风中起舞,一条较宽的白色绸带将腰间束紧,窈窕之姿一下子尽显无遗。若不是看到女子的容颜,玉花湮多半也会认为此女必是倾城倾国的姿容。
女子正在与身边的姐妹闲谈,似是没看见玉花湮一样。
“婉心妹妹找大姐和二姐有事?”梅君羡终是看不惯姐姐们慢待玉花湮,阔步来到玉花湮的身后全似无意地提醒着二位姐姐不要太过分。
玉花湮本以为府外这些小姐们都要随行,只是梅君羡这么横插进来,她才获悉,除她那辆马车,只有两辆是为府上千金所备,其实今日与他们一起的似乎只有“宁静致远”四位嫡出小姐。
长姐梅君宁回眸侧目看一下站在她身边还未起身的玉花湮,假作讶异地以手掩口,“这是婉心妹妹?失礼失礼。不知婉心妹妹找我们何事?”
若是换在常时,玉花湮不常出院别人不认得她也不足为奇。
只是梅君宁这样的动作摆明了告诉玉花湮,她是认得出她的。
聪明如梅君宁,她虽然是长姐,但是也不会做那出头之鸟,拉上身边的梅君静,对玉花湮就是一副“我原不知你在这儿”的样子。
别说是梅家姐妹,就算和梅引一起捡回玉花湮的梅君羡至今三载也还不知其父梅引为何对一个陌路的小姑娘这么好。一度,梅君羡以为此女就是父亲挚友爱女,但他比谁都清楚,父亲常日除经营家业,和生意上往来的人,哪有什么挚友?
遥指着梅君羡说为她准备的马车,玉花湮再次凉凉地福了一下身,“姐姐们的马车在那,为何站在这吹风?”
梅君宁和梅君静面面相觑,谁不知道那是小弟早就张罗要给她的“优待”。小姑娘倒是会做人,看来她们不该小看这不言不语却能让父亲、弟弟特别看重的人。
玉花湮的后襟被谁轻拉一下,她不觉有些糊涂。
若是此时护着她的是玉墨,她定欣然接受,可就比她高的少年,在她身后扯衣襟以作提醒,岂不是更显欲盖弥彰?她又没做亏心事,仅是吸取桐琴玉家教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道也错了?
不耐烦地回眸,微蹙的眉头忽然展开,拉住她衣襟的不是梅君羡,而是“梅园”里伺候的丫头梅儿。
“诸位小姐好,老爷说婉心小姐身子弱,派梅儿来侍候。对不住三小姐、四小姐,劳烦二位坐头里的大车,将第二位的让给婉心小姐。”梅儿心思剔透,已看出玉花湮有“孔融让梨”之举,正好借花献佛,成人之美。
梅君致和梅君远原该同乘梅儿所说最不好马车的,现在有大车还被说成是委屈,自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梅家的四位小姐上了车,玉花湮也由梅儿扶着上车,触着硬邦邦的侧壁,梅儿心疼她地低声反问,“她们说婉心小姐迷惑了君羡公子才得好处,何必让给她们?”
“争一时之快,是蠢。”玉花湮倚靠在车板上,静静合上双眸,生硬好似残天羡附体地拒绝梅儿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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